“他若不來尋你呢?”
“那我肯定會遇上他。”
這什麼說法?黎上把指送進閨女的小手手裡:“沒那一章,對你練功影響不大?”否則不會不急。
“我師父修過,她默給我了。我要尋回採元,是為完成師父遺命,將《混元十三章經》送還西佛隆寺。”
風笑之前說的話還塞在他耳裡,這會聽珊思提及西佛隆寺,黎上不禁提心:“就只是送還《混元十三章經》?”
“不然呢?”辛珊思瞪他:“剃度、出家,跟達泰、蒙曜搶密宗,還是去當女主持?”風笑的話,她都聽到了。
黎上見閨女睜眼,笑著躺下挨靠著小人。
辛珊思低頭,望著小胖丫伸懶腰,心都化成水了。
黎上一看到久久眉頭蹙起一臉凝重樣,就知她在方便。辛珊思伸手夠來了塊乾淨的尿布。
聞到股異味,黎上起身下炕:“我去兌盆水。”
洗了屁屁,換了尿布,久久張著小嘴往她娘那邊撅。辛珊思有意不去抱她。她撅了幾下,眉眼紅了,哭哭囔囔起來。
“哈哈…”趕緊抱過來,見黎上還待著,辛珊思身子一調面朝裡,喂起孩子。
黎上端了他胖閨女的尿布往外。
中午吃了飯,尺劍就去後院抱了捆乾草回來,將上午接的雞血從櫃子中取出,泡團麻線在裡頭。
下晌辛珊思去廚房給久久舀洗澡水,見到灶膛後襬得整整齊齊的幾十只血線草人,都瘮得慌。
夜半,尺劍穿著身血斑斑的白衫,披頭散髮地拿著揹簍,將他用心扎的草人都裝上,帶著幾根風乾的香翻牆出了院子,不急不慢地往村外東河邊高牆圍著的宅子去。
一醉鬼不知從哪回,東倒西歪地走著,老遠就看到個白衣,還招手喊:“那大個…快…快幫爺去小窯口讓葉寡婦沐…沐浴,爺今晚要好好…疼…疼疼她…還有她她那個閨女也不小了,一塊…”
尺劍站住腳,將脖子扭得咯咯響,等著醉鬼走近,兩眼珠子上翻,一轉頭張開血盆口,發出獸吼:“嗷…”
“啊…鬼鬼…”醉鬼被嚇得一口氣沒提上來,兩眼一翻暈厥了過去。尺劍冷哼一聲,手伸向揹簍,拿了個草人出來,插在醉鬼襟口,又繼續往東河去。
次日天陰沉沉的,風笑特地端著盆衣裳跑河邊去洗。河邊幾個老孃們今天的話格外少,都悶頭捶著衣服。
她們不說,他會點話茬:“昨夜裡誰家漢子不睡覺,擱路上鬼喊鬼叫?”
一個皮子黝黑的婦人,瞄了眼右手邊的老太,轉過頭聲小小地問:“您家裡也聽到了?”
“那麼大聲,都嚇了我一大跳。”風笑蹲下,搓洗尺劍的裡褲。
婦人心倒不慌,她生的兩閨女好好的。家景雖差了點,但日子踏踏實實。現在閨女也大了,又勤快,過幾年許個好人家,逢年過節的還能拎點東西回來瞅瞅她和當家的。她不饞老瞎子的銀子:“昨夜鬼差代怨靈來討債了…”
“青天白日的,楊二方家的你在這胡嘞什麼呢?什麼鬼差?”一個老婦跳起:“你親眼看到了,看到咱們日子好過,眼紅得都快滴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