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次,如果不是因為小錢偶然聽到他們的談話,還不知道會繼續潛伏多久,您看這廝把自己的主要任務都說的清清楚楚主要就是監視周圍附近的軍隊駐地和部隊調動,一二八事變後,蘿蔔頭不準國軍駐紮在上海附近,只能改為保安團和警察部隊。可見那個時候他們就已經考慮到如何透過武力來攻佔上海,所以必須搞清楚上海周邊的軍隊布放。等會我再去次蠶娘廟搜搜他的房間,但估計收貨不大,除了發報機外估計也沒什麼東西,這是一個獨角強盜般的角色,東洋人都沒有給他配置相應的情報支援人員,但從他這個身手來看級別低不了,綜合二者考慮只能說,他應該是處在一種半休眠狀態,和日本的聯絡不是特別緊密。但據我所知小鬼子的情治系統人手和經費一向不是很寬裕,讓這種人處於半休眠是嚴重的浪費。”劉神威摸著下巴分析道,如果錢鼎章在場看此刻他眉頭緊鎖神色淡然,正處於苦苦思索之中,和灶王廟內那番做派實在是不可同日而語,估計要大大讚揚一番他的演技精湛。只是到底那副樣子才是本性流露就不好說了。
“是啊”陳布雷接著說到“我雖然對情報不是很懂,但你這麼一說,確實值得思考,要是立夫雨農他們在就好了。”他作為天子近侍除了軍事方面不參與之外,其它機密也多有耳聞,說不是很懂是在自謙。
“另外,你們對這個小錢怎麼看?”陳布雷想起來什麼似的又問道。
“畏壘先生不說,我也要說這個,你們看”說著隨手將一件黑乎乎的東西“咣噹”一聲扔在桌子上。卻是廟祝之前所用的拿把苦無。
“我一個文人可不懂兵刃”陳布雷苦笑。
“呃,這是?”李光彪拿起苦無反覆檢視了半響略帶猶豫的說道“這應該是小日本江湖人用的某種兇器吧,能當暗器扔出去,握在手裡也能當匕首用來格刺,嗯對了後面那個圓孔繫上繩子還能當繩鏢用”
“不錯,畏壘先生飽讀詩書莫說經史子集,就是醫卜星相兵書戰冊也都不在話下,李兄更不說了,一身好功夫,各色兵刃也都能使喚起來,可是你們叫得出這玩意的名字麼?”
二人同時搖頭。
“我行走江湖多年也就知道這玩意是小鬼子的什麼忍者會用,但剛才在土地廟裡小錢直接就叫破了這玩意的名字“苦無”。”劉神威眯起了眼睛,他本是長了一雙環眼,此刻雙眼微眯,眼角斜飛入鬢,一反之前那副豪闊神態顯的深不可測。
科普時間
蔣調和楊調都大略介紹過了,說說我最喜歡的張調。張調是評彈中的另類,唱腔蒼茫雄渾,沉鬱頓挫,和傳統的追求小橋流水清雅意境的彈詞藝術意境完全背道而馳。如果說楊調的傳達的是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聲境界優美,蔣調是星垂平野闊月湧大江流的舒邁大方之氣。張調一方面是大漠孤煙直的遒勁,另一方面此生誰料心在天山身老滄州的鬱結憤懣。
究其原因,和張的出身不無關係,張早年參演紹興大班,現在叫做紹劇,又名紹興亂彈,其淵源可以追朔到陝西秦腔,演唱特點是發音重咬字狠,力求每個字都用丹田氣噴出。著名的六小齡童就是紹劇出生。
張先演紹劇,後學唱杭州小熱昏,再後來拜師學習彈詞技藝,一開始走的路線是所謂的滑稽評彈,能招徠聽眾卻登不上大雅之堂,所謂叫座不叫好。故而六進申城六次大敗而歸,只能在碼頭上漂。後來痛定思痛,揚棄所謂滑稽評彈路線,改為正宮直令的說書,之前說的《大紅袍》也改為自己新編的《顧鼎臣》,遂一炮而紅。
因為是半途出家,張先生的表演風格其實是非常不評彈的,比如他彈弦時總要看一眼三絃,這種做派在其他演員身上是大忌中的大忌,手面和頭面表演也有過火過激之處,這都是為顧曲家所詬病的地方。
但這都無法掩蓋張調行腔的藝術魅力,之前的評彈所唱的大都是才子佳人,偶爾也有《戰長沙》《刀會》這種源於三國的開篇。哪怕是讓蔣月泉先生來唱,美則美矣,但總覺得是隔了層紗,聽蔣先生唱總感覺是他在敘述這樣一個故事。但換成張調來,一張嘴就把聽眾帶進金戈鐵馬的古戰場中,這份感染力,打遍整個彈詞屆無敵手。他在彈詞屆的地位好似周信芳在京劇,不是正朔出身,卻成了整個京劇的代表人物。49年後京劇界評藝術家,一個梅蘭芳,一個周信芳。
有一利則必有一害,張調擅長表現男性,尤其是中老年男性,但同樣的在女性角色的表現力上就差了很多。子曰知其端而執其中,張調則在其中的一端上做到極致,轉而放棄了另一端。
同時,他的胞弟張建國先生也是一手好琵琶,有琶王之稱。前文說蔣月泉唱的時候一般的琵琶就不彈了,因為跟不上,唯一能做到相得益彰全稱跟著他嗓子走的琵琶只有寥寥幾隻,其中張建國先生。
巔峰時期的蔣月泉唱曲有個特色,會跳曲牌唱,一段唱腔中可能涉及到多個曲牌,每個曲牌唱幾句然後又快速跳到其它曲牌上,他嗓子好音域寬技巧又強,跳上跳下,觀眾聽的如痴如醉叫好不迭。下手琵琶卻要想上吊,不同的曲牌過門都不一樣,兩段之間如何連線?然而到了張建國先生手中都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