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表演體系方式非得師傅手把手教,手面動作,頭面動作,何時該站起來說,站起來後如何擺功架,乃至如何在一系列肢體動作時保持運氣吐字的清楚。這些才是真正的不傳之秘。
錢鼎章明白自己最缺的就是這些,上輩子雖然沒少聽書,但正因為是“聽”書,所以固然能把說表學個十足十,但一說到颱風就不行了。錢遜之按水平講也算是不錯,但終究不是宗師級別的響檔,而且徐調的手面頭面動作也確實不如周調來的豐富多彩。更要緊的是“陰功”啊,最高明的幽默就是自己雲淡風輕,而臺下都笑的打跌,周玉泉在這上面的本事說爐火純青都不為過。
當下按捺下狂跳的心,說道“請容我稍想想”。大家一看這倒不錯,上臺前先默書一遍,年紀輕輕倒是曉得輕重。錢鼎章閉眼五分鐘後又睜開,與何若曦交頭接耳討論了幾句。
這倒也常見,忽然何若曦聲音略高“開篇不準唱那個。。。”,說完才發現一房間的人都看著自己,何若曦臉唰的紅了起來,低聲狠狠的道“都是你。。。”想要下手擰他,眼光周圍打量一番後,發現是在是360度無死角,只能咬牙先記下來。
錢鼎章冷不防被他提起這段來,臉上也有幾分發燒,摸摸鼻子道“行,行,我就找本子唱。。”
“鼎章,若曦,你們不要怕,放心唱,這裡都是自家人”周玉泉笑嘻嘻的說道。只是自家人三個字的發音似乎有點重,節奏也較日常說話更慢了些。。。
“陰間秀才名不虛傳,嘲人都嘲的這樣陰絲絲”錢鼎章肚裡嘀咕。
與何若曦一同落座後,朝對方輕輕點了點頭“今朝說一回《問卜》。三月初五金貴升和金大娘娘相罵,憤而出門散心,結果在法華庵中碰到尼姑志貞,最終死在庵內。到今天已經四個月,今天是七月初一,昨天傍晚時分,一陣怪風將金張氏房中的一面團圓鏡吹落,摔的粉粉碎。金大娘娘本來就在擔驚受怕,自己男人四個月音訊全無,又看到鏡子跌落,心中有些泥土氣。正好碰到總管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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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王庭”何若曦起金張氏,“那就照你的意思,去山塘街上將那個吳瞎子尋來吧”
“是,這就去也。。。。”錢鼎章接到
“福根,小姑娘可以啊”
“是咯,聽下去啊”
《問卜》二人在盛澤已經配合過一次,算是有了相當基礎,剛才錢鼎章和何若曦一番商議後,也基本確定了今天如何說。自然青蛇白蛇這種噱頭是要去掉的,大致照著本子來唱,但錢鼎章當日自己“想”出的噱頭卻依然加以保留。
果然,當聽到把爹媽牌位劈了燒火,以及洗臉時不小心吃到蟑螂時,不但李福根夫妻,就是周玉泉也笑的直不起腰來。連聲說“發噱,發噱,這噱頭響的。”
等到一場說完,周玉泉從椅子上蹦起來,一把按在錢鼎章的肩膀上“阿仙啊,師兄和你討個情。”
“哼,倷想都不要想”露醉仙何等伶俐,當下知道自己師兄的心思“免開尊口啊”
“倷你曉得我要說啥?”
“切,不就是要他爬香頭唄。鼎章,我問你,你爬還是不爬”話是是衝著錢鼎章說的,眼睛卻瞟向他旁邊的何若曦,威脅之意頓顯。
錢鼎章哭喪著臉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