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叔,你就不要落我臉了。。。。”程少華告饒。
大家正在說笑之際,有下人前來報告,說門口有個穿著道袍的和尚來找程巡長。
文中的陳錦章值得提一句,當初陝省最早的兩位黨員之一。另一位叫孫紹亭,後被軍閥吳新田逮捕,經人營救被釋放後和黨組織脫離關係,直到61年去世。算是運氣好再晚死幾年的話。。。
再說陳錦章實屬黨員楷模,在滬求學時被髮展入黨,26年回鄉後(嗯,正好能碰上劉神威啊)把自己一家人都發展為黨員。
隨後在漢中等地開展革命工作,35年四方面軍進入寧強,此刻歷史終於呈現出一種令人無法言述的波瀾曲折來,其間穿插的種種近乎來自地獄般的惡意,和最後的慘烈而奇麗結局讓人感慨,生活實在是小說更為離奇古怪。
陳和四方面軍取的聯絡後,動員全家隨四方面軍到當時的根據地四川工作生活。於是陳錦章和他夫人(抱歉沒找到名字,)女兒陳亞民;二弟陳文華,二弟媳李澤生兩個侄女四歲的漢蘭,半歲的青梅;三弟陳文芳,三弟媳寧素梅;外加小妹陳真仁(原名陳錦雲)及老父陳大訓,共11口人進入四川。留在寧強縣大安鎮烈金壩看宅子的只有老母,和兩個已經出嫁的姐妹。
不久四方面軍開始進行長征,11口人和大部隊一起踏上漫漫征程,前途兇險,死生未卜。
等到會寧會師的時候,11口人只有小妹陳真仁還在。大概為了彌補之前多舛的命運,她認識傅連璋並與其結婚,55年授銜上校。至於傅日後的遭遇,為了避免本書重蹈覆轍就不寫了,各位可以隨便百度。
你們以為就這樣結束了麼?
不
長征之艱苦實非筆墨所能描述,而四方面軍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其行程艱苦更甚,這裡不多贅言。
剛開始時一家11口人被編在一起還能相互照應扶持,翻越大巴山進入旺倉地界後,隨著戰鬥越發激烈,年輕力壯的陳氏三兄弟被分別編入戰鬥部隊,老父陳大學訓因為年老只能留在旺倉。
在激烈而危險的戰略轉移中,陳氏兄弟所在部隊屢屢遭遇戰鬥,最終都生死不知。。。。
陳妻和二弟媳小侄女因為傷寒緣故在嘉陵江戰役後不久即病逝。三弟媳死於江油突圍戰。
這樣,到達北川時只有16歲的小妹陳真仁,12歲的女兒陳亞民,以及4歲的二侄女陳漢蘭,此時陳真仁已經患有傷寒,陳漢蘭也患有脫肛。
第二天部隊要向松潘轉移,面對兩個病號,12歲的陳亞民只能選擇保一個,隨後她帶著四歲的妹妹走到縣城大街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看茶棚的老婆婆,她跪下就磕頭,請求她收留妹妹。
丟下妹妹回到位於嶽王廟的宿營地,卻始終睡不好覺,總是聽到有人在喊她,起來才發現,廟下長長的臺階,四歲的妹妹正在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奔下去抱著妹妹哭成一團,妹妹不停的再說“莫丟我,莫丟我”。哭著把妹妹揹回山上,等下半夜小女孩睡熟後再將她背到那個茶棚前放下。。。。
之後陳真仁,陳亞民繼續長征,二人再度失散(這段的資料有點相互衝突,姑且模糊),陳亞民在甘肅青海四川一代流浪78年,其間要過飯,當過童養媳,當過丫鬟,飽受蹂躪,最終在荒灘上奄奄一息等死的時候,恰好碰到一個到岷縣辦事的寧強人,才僥倖得救,被人放在擔架上抬了20多天回到老家。原來的大家族已經煙消雲散,迎接她的只有當日留守的年邁的奶奶。。。。。
1996年申城電視臺拍攝長征紀錄片時,得知此事,經過勘察走訪後,奇蹟般的找到了已經改名為孫開玉的陳漢蘭!當年那個被留在北川的小女孩!
三人得以再度團聚,距離他們出發已經是一個甲子零一年了。
按:這段短短千把字的文章花費了我差不多四個小時,如果是寫文的話,大概至少能碼出6k來。
一方面是要翻閱綜合各種資料,另一方面,下筆時非常費思量,經常是打完後又刪掉,主要是一些資料中沒有明確描寫,但實際可能頗為殘酷的現實,我還是為尊者隱了。
尤其是他們是隨著四方面軍走的,對軍史稍微熟悉的諸位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所以資料中矛盾模糊或者衝突的地方甚多,這個也容易把我帶進歪路。
不知道漢中和北京方面有沒有找兩位老人留下詳細的回憶錄,這些充滿個人曲折的私人回憶,遠比那些金光閃閃的宏大敘事來的更貼近歷史本身。
行文至此,我忽然又有了一個模糊的回憶,96年申城電視臺的那檔超大型紀錄片《長征永遠的豐碑》我應該是全部看完的。腦海中依稀記得似乎真有這麼一集,但年代已經太過久遠,究竟是這文喚醒了本已封塵的記憶,還是自我的幻覺,實在不得而知。
可惜的是,當年製作出無數優秀紀錄片的申城紀錄片頻道也因為某件事情而變得魂飛魄散,目前所留的無非一具行屍走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