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長城股票,每股每年能賺2塊錢的利潤,那麼我買入後持有10年才能回本,如果是5塊,那四年就夠了。每股淨資產,是說每股股票有多少資產做保證,假設突然長倒閉了,你透過股票能拿到多少補償。比如,如果每股淨資產是22塊,那麼就算今天長城棉紡廠徹底倒閉,我20塊買入的股票還能去兌換22錢的機器裝置或者原材料起碼是不虧的。但反過來如果只有10塊那麼意味我可能要虧掉一半錢。這個就是衡量整個買賣的風險指標。”
看著二人似懂非懂的點頭,錢鼎章明白這些概念對於兩個文化程度不高的人而言是有點繞的,一時半會要理解也不見得容易,只能慢慢灌輸了。
“我說的這些都是最基本的道理,我懂東洋人也懂,按理說就長城棉紡廠這個經營情況來看,這兩個資料怎麼也不肯能好起來。但蘿蔔頭為什麼表現出一副鐵了心的樣子要買呢?”說著又看看錢遜之。
錢遜之會意接過話茬“如果講東洋人就是一門心思要把富士山的商標加到長城前頭,他們大可以透過別的方式來做,比如申請個富士長城的商標,這個絕對合理合法,中國人雖然看著難受,但無法阻擋,甚至可以去歐美各大國家都申請一個,這花不了幾個錢。何必真金白銀的和我們在股票市場裡搶?蘿蔔頭向來是無利不起早的貪婪吃相,粘上毛就是猢猻,怎麼會做賠本生意。”
“可是,貝大少說他們都在弄啊,他們也都是老江湖,不至於看不出吧”露醉仙小心翼翼的提出自己的見解。
“話是不錯,可是有一點,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們剛到上海就碰到這個事情,和自己一點利益關係都沒有,看起來自然是疑點重重,聽你講,這波風潮持續了都快有小半年了,人人沉浸在其中,難免。。。。。”說到這兒他住口不語。
露醉仙明白這是不願意把話說死,“那麼二位以為這個事情怎麼辦才好,貝大少說他們這班人已經在湊錢準備大做了,如果我要參加,那麼後天是最晚的繳款日期,過時不候。”
“要不這樣吧,不是要後天麼,明天正好我們輪休,我抽空去交易所找找資料,看到詳細資料後,再商量怎麼辦吧。”錢鼎章撓撓頭。
“那也只能這樣了,明天就辛苦二位了”露醉仙欠身朝二人微微施了一禮,父子連忙欠身還禮口稱不敢當。
又寒暄幾句後,各自回房休息。
錢鼎章一邊鋪床一邊說道“阿爹,這個事情你覺得怎麼樣?”
“還是覺得蹊蹺啊,現在想也沒用,明天你去交易所看了再講吧”
本來錢鼎章還想開個夜車把肚子存的後世的幾曲彈詞默出來,但現在腦子裡有了更要緊的事情也就心不在焉了,反正這些東西從五歲就開始反覆聽,要忘記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不對啊,先生,你們這裡上市公司資料也太少了吧?”交易所閱覽室內,錢鼎章拿著訂起來的關於長城棉紡廠的資料滿臉疑惑的問管理員。
“你休要瞎話,我們這裡該有的應有盡有,而且還是免費對外開放”管理員滿臉不開心,一副你不要尋釁滋事的表情。
錢鼎章明白是自己剛才說話太沖了,趕忙拱手道歉“對不住先生,剛才說話太沖,請見諒”
那管理員見他年紀輕輕又滿口歉意,揮揮手也就算過去了,隨口說道“我剛才沒騙你,確實所有的資料都在,你就算去華商交易所也只有這點。”
“可是,您看?”錢鼎章將長城棉紡廠的合訂本遞過去“只有這麼薄薄一小疊啊?是不是被人抽掉過了?”
“嗯”管理員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看過來“哎呦,又是長城的,這個確實是只有這些,你看他上市才幾年?”
“可是,之前不是在東京也上市過的麼,那時候的資料還有退市後到再上市間的資料,按道理也是要披露的。”
“哎呦,看不出你倒是懂行啊,小小年紀就開始搶帽子了?”管理員打了趣又說到“你講的沒錯,按道理是都要有的,但是從東洋退市後不久,長城老闆說要在申城上市,按照規定是要繳納以前報表的包括在東京取引所的資料都要繳納過來。一來是說是好好好,但我們派人催了幾次,總是說沒準備好或者別的原因繳不出來。反正上市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沒報表就不能上市,他們自己拖,我們催了幾次仁至義盡之後也就沒人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