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子小姐在十五月夜的夜櫻宴上,用名貴的酒和妖櫻引燃大火,燒燬那些能對她為所欲為的貴族,燒燬整座鬱之屋、還有她自己。
燃燒後的妖櫻吸收了鬱子小姐的靈魂和怨念,二者融為一體。鬱子小姐也得以用怨念和妖櫻將綿延不斷的陰火持續了百年,她成了這片土地上永不熄滅的邪靈。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說夢話?”鬱子小姐回過神來,笑問祁究。
“我信,”祁究很認真地說,“那我們一定還會見面的。”
鬱子小姐定定地看著他:“你真有意思,讓我想起一位故人。”
祁究笑:“前代花魁嗎?”
鬱子小姐瞬間愣住,隨即嘖聲道:“我說過,在鬱之屋內不允許談論前代花魁的事。”
祁究微微頷首:“是我冒昧了。”
“帶著小灰快離開吧,”鬱子小姐重新看向窗外,伸了個懶腰,“在我改變主意之前。”
祁究:“在此之前,我還有最後一個請求。”
鬱子小姐揚眉:“你說。”
“您需要親口宣佈,將我從鬱之屋的員工中開除。”祁究說。
鬱子小姐:“這很重要嗎?”
祁究點頭:“是的,對我而言很重要。”
鬱子小姐無所謂地聳聳肩:“行吧,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鬱之屋的員工了。”
“謝謝您。”祁究抱著小灰貓向後退去:“鬱子小姐,後會有期。”
他用餘光看了眼屏風後的長刀,然後抱著小灰貓,在天徹底亮起來前離開這座畫滿浮世繪的鬱之屋。
但他並沒有走遠。
畢竟,他已經被鬱子小姐開除了,現在的他不再是鬱之屋的員工。
不是員工,就再也沒有規則可以限制他。
*
這日天晴,晚六點天尚未徹底暗下來,但鬱之屋已經熙熙攘攘燃了燈火。
中庭的白櫻下,鬱子小姐身著一襲金錦織造的紅衣,面敷厚重白粉,嘴唇塗得濃烈猩紅,她挽著最隆重的髮髻,抱著一把別緻的三味線,坐在灼灼白櫻下彈唱。
邀請的客人陸陸續續來齊,酒宴已經擺上,光線曖昧的燈籠在庭院四角亮起,白色櫻瓣在斑駁燈影裡如細雪飄落。
被名動遊街的花魁如此款待,即使武內家的人並不打算善罷甘休,但今夜無人不沉溺於如此別緻的款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