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曾經偷喝過血釀的鬱子小姐,是這場死亡邀約的策劃者。
鬱子小姐知道這一次她逃不掉了,用不了多久,她殺人喝血的秘密就會被公之於眾,所以她主動發出邀請,利用櫻樹和規則清除這些阻礙她的人。
可就算鬱子小姐有血櫻庇護,但等月亮消失在地平線,那棵吃人的妖櫻又變回一棵普通的櫻樹,再也沒辦法庇護鬧出大麻煩的鬱子小姐。
她會被當做妖怪囚禁起來,那些人會對她為所欲為,割開她吃人的嘴、再將她綁在神婆的柱子上活活燒死。
比起變成別人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鬱子小姐更願意掌控自己的生死、甚至別人的生死。
這是她病態極端的、獲得安全感的方式,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些。
鬱子小姐愣住,她深深看向這位戴著能面的青年,沉默許久才開口道:“看來你知道櫻樹的秘密了呢。”
祁究不響,以沉默表示肯定。
鬱子小姐突然揚起唇角:“你不怕我現在滅你的口嗎?”
被祁究抱在懷裡的小灰貓突然炸毛:“喵喵喵!”
它很兇地豎起尾巴,眼瞳豎成一條線警惕地瞪著鬱子小姐。
祁究忙用下巴一下又一下地蹭小灰貓的腦袋,低聲說:“乖,不怕。”
他篤定鬱子小姐這會兒絕不會對他動手,所以才敢開門見山直接問。
畢竟鬱子小姐剛把最放不下的小灰貓託付給他。
“真是奇怪呢,小灰這樣離不開你,”鬱子小姐笑道,她再次望向中庭搖曳的櫻樹,似自語般開口,“我不會消失的。”
祁究安撫小灰貓的動作微頓——
不會消失?
難道此時的鬱子小姐已經知道,自己的怨念會成為陰火的燃料,自此綿延百年,長久不熄嗎?
或者說,鬱子小姐已經達成了和妖櫻的交易。
“我會永遠存在於這裡,存在於鬱之屋,就和那株古老的櫻樹一樣,永遠……”鬱子小姐如夢囈般開口,她的聲音很輕,輕得似乎隨時都可能消散在黎明的風裡,但她臉上卻浮現出無比瘋狂執迷的神色。
眼前的景緻說不出的詭麗,在冬日白霧初散的黎明,一夜未眠的花魁倚在窗邊,唇角帶笑,神色痴迷地看向簌簌搖曳的櫻樹。
原來如此。
從對方夢囈般的話語裡,祁究已經捋清這條時間上的鬱子小姐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