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可以穿內番服,但是這個本丸即便已經安定下來,以前的習慣也已經刻入骨頭裡。
他展開護甲,發出的聲音讓他身體一僵,縮著肩膀像是潛入別人家裡的小偷一樣,悄悄轉過頭,想去看看有沒有人被他吵醒。
昏暗的房間內,幾雙明亮的眼睛躲在被子裡,正目不轉睛地看他。
這是五虎退轉頭看到的。
從尾椎上躥起來一股涼氣,五虎退眼裡迅速飈出眼淚,瑟縮著往旁邊撲過去,那裡是亂藤四郎的床鋪,沒有人,他撲了個空。
小老虎感知到主人的害怕,踩著柔軟的肉墊圍在瑟瑟發抖的五虎退身邊,氣勢洶洶地沖對面發出警告的嚎叫。
房間裡一時間只能聽到動物的叫聲,沒幾秒,一個清脆的敲腦殼的聲音響起。
掛在床頭的小夜燈被按開,暖黃色的燈光碟機散模糊的影子。
幾個比五虎退強壯不了多少的身體緊張兮兮地圍上來,又礙於小老虎只能悻悻隔著兩米遠。
“退,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要嚇你的。”
被推出來的在場最大的粟田口兄長尷尬得直扣臉,頭上像稻子一樣彎曲的呆毛沮喪得快變成了順暢的直發。
以往能說會道常常能把長谷部氣得一口氣厥過去的口才在這個抽泣的弟弟面前失去了所有,鯰尾磕磕巴巴直扣臉。
最後他一鼓作氣端正姿勢,正經來了個土下座,沒有起到誠懇道歉的作用,反倒將五虎退嚇得蹦了起來,身體往後一樣就要後揹著地,一期一振就是這個時候推門而入的。
粟田口的大家長一把撈起即將著地的五虎退,微笑著看向床鋪上擠在一起的幾個小短刀,還有一個因為他拉門而入褪去所有色彩的鯰尾藤四郎。
“退怎麼了?”
一期一振撈起五虎退的時候一滴眼淚沒有包住,落在了他的手背上,前者的表情當下就變得溫柔非常。
他往前走了一步,空餘的手往後伸,啪一下關上了拉門。
房間內的小短刀們:“......”
沉默片刻後,小短刀們雙手一翻,將鯰尾藤四郎推到面前,然後哇哇哇叫著跑走了,格外分明的讓人直視了短刀和太刀之間的機動差異。
被大家長散發著黑氣的高大影子籠罩的鯰尾直起身體,僵硬地露出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隱約能見到靈魂從他嘴裡飄出來。
“一期尼,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鯰尾藤四郎欲哭無淚,但看著一期一振陰沉的模樣他的嗓子就被堵住半句解釋的話說不出來。
肋差垂頭喪氣,已經做好被罰的準備了,畢竟確實是他提議先藏在被子裡惡作劇的,誰知面前的一期一振只是笑了笑,面上的陰霾一掃而光。
“一期尼你嚇我!”鯰尾頭上的呆毛唰一下豎起來。
一期一振將抱著的五虎退放下來,兩個弟弟挨個站著,眼睛都亮晶晶的,看得一期一振心裡軟乎,他挨個摸了鯰尾和五虎退的頭。
“審神者回來了。”說這句話的時候一期一振語氣複雜,他低頭看著在自己手心蹭蹭的五虎退,溫和道,“退很喜歡葉藏大人吧?剛才就是感受到葉藏大人的靈力才突然醒過來的。”
五虎退抱起扒拉他褲腿的小老虎:“葉藏大人、很、很溫柔......小虎的感知是不會錯的。”
動物都很敏銳。
“而且審神者還讓本丸長出了花!”門拉開一條縫,幾個腦袋疊疊樂。
後藤指著部屋外面一簇白色搖曳的野花說道,“審神者離開後本丸的靈力越來越稀薄,花們也都枯萎了。”
雖然沒有靈力的土地依然能種植植物瓜果,但對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方面的刀劍們來說還是太難了。讓吃的蔬菜長起來就足夠耗費精力了,養花之類的大概只有宗三和歌仙會提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