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了來自西崢的海鳴,聽到了覆國地底驚天的震動。
“這是自然演進之勢。”
龍淵不以為意,卻也原地站定,與泰阿隔河相望。
“殿下,泰阿認為,需要有人來阻止海族登岸。”
微微仰起臉,泰阿看向龍淵身後磅礴的餘暉,許久,他從肺腑中嘆出一口氣來。
“為什麼要阻止?這不是大勢所趨嗎?”
搖了搖頭,龍淵表示持相反意見。
“沒有人族的時候,海族登陸是天地造化,但是現在,陸上是人族繁衍生息的樂土,海族的到來,就是惡劣的入侵。”
泰阿眼看天地最後一絲微光收攏消失,不得不收回視線,重新放到龍淵身上。
“泰阿,你怎麼會說出這樣有違自身的話?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難道不是亙古不變的天地法則嗎?”
龍淵指了指泰阿,又指了指自己,意思是雙方都來自深海。
而泰阿此時,卻明顯在為人族發聲,這是何種緣故?
“殿下宅心仁厚,不會傷及無辜,但是泰阿得提醒殿下,大殿下可不會滿足於東碣小小一隅,他的第一步計劃,就是把人族變成他的子民。”
泰阿已經有些苦口婆心。
素來願意傾聽泰阿開解的龍淵,今日卻是格外地固執。
“你在說什麼?他能靠什麼收買人心?財富、武力?還是他得天獨厚的人格魅力?”
提到項徽,龍淵已經懶得再掩飾排斥的心理。
“一項都不需要。”
泰阿話音未落,只見他雙臂舉過頭頂,一躍鑽入兩人腳邊的溪水中。
待龍淵忙不迭朝溪水中看時,只有一匹與工布相似的大魚在水中甩尾,那隻約有杏子大小的魚目中,閃爍著渾濁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