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岑梔子並不想接櫻不遜對於這個話題的展開,但畢竟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加上櫻不遜對於龍淵身世過往瞭如指掌的模樣,令她十分不解。
“逐出海族……很奇怪啊!櫻先生,你為什麼會幫異族說話呢?”
岑梔子的思想經過幾番鬥爭,依然無法說服自己,不禁皺起秀氣的眉頭,問向櫻不遜。
“這有什麼奇怪的?章夫人與我父親是競爭對手,但你我卻曾有過婚約呢!”
櫻不遜看著岑梔子認真執著的神色,反而笑出聲。
相較於他與龍淵初次碰面時,櫻不遜對待岑梔子更像是十分有耐心的長者,頗有些洗盡鉛華的沉澱感。
這必然要感謝櫻不遜一直傾心並得成眷屬的那位,教導有方。
“這根本不是一件事吧!”
乍然提起這件事,岑梔子有些哭笑不得,恍然還能看到櫻不遜身上猶存昨日的玩世不恭。
“怎麼不是?還記得曾有偉人說過,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
櫻不遜從口袋中取出煙盒,頓了頓,又收回去。
“但異族比我們強大,如果他們不遵守規則,我們的平靜生活隨時都有可能被打破……”
岑梔子咬咬牙,堅持著自己一顆赤誠的普世心。
“你啊,太小看我們人族了。”
櫻不遜從另一個口袋摸索出一支棒棒糖,行雲流水地扯下糖紙,塞在嘴巴里,毫無形象地吮上一口,才繼續說道,“千年前,也許海族可以依靠強大的肉身和武力對我們進行攻擊,但自前人與海族定下互不干擾的約定起,我們人族就開始蓄力,一邊發展壯大自己的力量,一邊預防海族隨時的毀約。可能跟你說這些,有些抽象,但你只要記住,我們不乏英勇強者,更不乏能人異士,永遠不會懼那些不正當的侵略,並且會予以迎頭痛擊。況且,好歹你也是出去見識過更廣闊世界的人,怎麼能因為一些杞人憂天的虛幻,就自暴自棄呢?”
“櫻先生,我沒有自暴自棄啊!”
幾乎被櫻不遜說到無地自容,岑梔子試圖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那你為什麼怕龍淵身上的血脈?要知道,這不是他能選擇的。”
櫻不遜咂咂嘴,端起一旁的茶水抿上一口,笑眯眯地看岑梔子那張白玉般的俏面染上薄薄的粉色。
“我只是,我只是……”
再度被說中了心事,岑梔子囁嚅半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如果你真的擔心龍淵有失德行……哈哈,抱歉,沒忍住!”櫻不遜此刻頗有些過來人的自得,自告奮勇地當起岑梔子的人生導師,“如果龍淵真有以他海族身份暴起的那一天,你應該阻止他才對,而不是放虎歸山,縱龍入海啊!你覺得呢?”
櫻不遜在腦海中設想著龍淵那小子失德的畫面,當著岑梔子的面,一時覺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