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道下轄州、郡、縣,日後極可能家家戶戶男丁及冠,必要入伍。無論你是讀書人還是殺豬匠,都要在軍中待上兩三個年頭兒。如此一來,一旦有戰事,那就是全民皆兵。
此外,劉清猜測,每處道府,都會邀請就近山頭兒的高階修士擔任供奉,為的就是以後制約山水神靈,也算是制約劉清。就那扶舟縣的道府衙門,極可能就有著一位登樓境界的供奉,用以壓制清漓山、霧江水神,還有未來的大渺山神。
四扶縣的四座小嶽,絕對會是趙氏最信任的人擔任的。
一國皇帝有廢黜神靈的權力,卻無斬殺權力。而劉清作為封神之人,天然壓勝天下神靈,這就是秦國國皇室最忌憚的。
日後可不光秦國,十三洲之地,皆要封神。
劉清笑著說道:“如此,大師做個甩手皇帝就行了。”
靜虛苦笑道:“你可想的太簡單了,你就不問問,一國之君,難不成就一個兒子?我那三弟,就只生了一個曹越?河水上游,靠近西北渡口的地方,有個宗門,名叫司魁宗。舊鬥寒洲沉沒之前,司魁宗就在,雖說先去被滅了道統,可千年前,還是那塊兒地方,有人破入登樓,便重立司魁宗了。莒羅國比不得秦國,我們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啊!我那位二侄子,如今就在司魁宗修行。”
劉清點點頭,笑道:“司魁宗我會去的,與我有些淵源。而且,當時曹越的兩個侍衛,不就是司魁宗修士嘛?”
羈縻國,布衣和尚想給自個兒看點兒什麼,那咱們就比一比,到底是你的羈縻佛國與莒羅佛國,誰家百姓會過的好一些。
劉清緩緩起身,順走了半桌子酒,笑著說道:“記得啊!把那官酒私酒之分罷了。”
和尚看著年輕人瀟灑離去,無奈搖頭,心說自個兒要是個修士多好,把這小子按地上,皮都要扒掉一層,也太囂張了。
臨近八月十五,明月愈圓,白衣劍客獨身北上,終於出了莒羅國。
已經過了鬥寒洲河水,天寒地凍,風雪染白千里河山。
在莒羅國空耗兩個多月,啥也沒撈著。如今金木火土四種屬性的寶物,與那雷屬性寶物,是劉清最需要的。
年輕人微微一笑,自言自語道:“無事,這不一年未到,還有九年時間呢。”
北去再無官道,只不過是常有馬幫行走,硬生生踏出來的泥濘小道罷了。
路過一處大山,劉清以那開山式,練拳登山,行走極慢。
走到半山腰時,只覺得睏意來襲,不多一會兒便眼神迷離,邁不開步子了。
獨行天下,是有些累的。
乾脆就靠在石壁上,抓一把雪,胡亂在臉上搓揉。
睡眼朦朧之際,一道聲音從一側傳來。
“十文錢又不是十萬錢,留著不花作甚?”
劉清猛地轉頭,嘴唇顫抖,愣是說不出來話了。
一個身穿布衣,滿頭華髮的老人緩步走來,拍了拍劉清身上雪花,輕聲道:“現在知道當年我氣什麼了吧?我氣的不是你把尤仲的腿打斷了,而是氣你,敢做不敢當。”
劉清顫聲道:“爺爺,我知錯了。”
老人滿臉笑意,輕聲道:“狗慫孫子,現在好了,敢為天下做,敢為天下當,老漢我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