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搖了搖頭,只沉聲開口:“劉先生,你覺得我們這些人,有錯嗎?”
劉清搖搖頭,輕聲道:“你們當然無錯,錯的是我,我要是親手將你們逐一送回家,就不會這樣了。”
年輕人搖了搖頭,開口道:“可是,劉先生,你有沒有想過,千餘孩子,能做天將的人,只有我們一百零八人,剩餘的境界是低一些,可也是煉氣士了,他們若是回家了,還能是煉氣士嗎?”
劉清微微抬起眼皮,笑問道:“你想做個尋常的孩子,還是做個煉氣士?”
天魁想了想,開口道:“我沒得選。”
劉清又問道:“那你不用尋我,沒得選,還來尋我作甚?”
天魁沉默片刻,輕聲道:“現在我們有的選,可是我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龍丘桃溪猛地轉頭看向劉清,或許劉清沒法兒與她感同身受,可劉清心中微妙變化,龍丘桃溪是能輕易察覺的,說句實話,不比漓瀟少多少。
她感覺到了,劉清有些生氣。
果不其然,那道白衣站了起來,走到劍舟前方,直直看著那個其實連自個兒名字都不知道叫什麼,只有個天魁稱謂的年輕人。
劉清冷聲道:“你說你不知該做些什麼?”
劉清指著滿目蒼夷的小濁天大地,沉聲道:“這是我的家鄉?我生在這裡?你來問我?”
天魁一怔,莫名其妙的,居然有些臊得慌,片刻之後才輕聲道:“劉先生,一百零八人,分作三隊,各十二天罡領二十四地煞,拼命救人。”
劉清越想越氣,此刻卻是真不能再耗費靈氣了,乾脆取下鞋子往天魁砸去,怒罵道:“那你在等什麼?等你娘呢!”
天魁拾起鞋子,瞬身到小舟邊兒上,緩緩將那黑布鞋放下,然後低著頭開口道:“劉先生,對不起,因為我們這些人,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從未自個兒拿過任何主意。”
劉清沉默不語,不知為何,他覺得方才那股子莫名之氣,生的著實有些莫名了。
他伸手拍了拍年輕人肩頭,輕聲道:“咱們能力大一些,就要盡力多做一些。”
天魁點點頭,飛身離去。
劉清背靠龍丘桃溪,抬起酒葫蘆,其實是以大拇指抹了嘴唇,果然,有血水溢位。
他灌了一口酒,夾雜血水嚥下,然後笑著說道:“走了,還遠遠不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