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一場沒趕上,這一場,與天下人俱往。
此後人間修士,也會有那散仙之能,能破渡劫而更上一層樓。
中年道士苦著臉飛到張木流身旁,都快哭了。
“前輩,打個商量,你去道觀那邊說一聲,換個人守贍部洲如何?”
張木流哦了一聲,轉頭看去,“你是覺得,與我做朋友,委屈你了?對了你怎麼不破境?不敢一戰?”
激將法,對誰有用,其實得看是誰在用。
一聽這話,道士齜牙咧嘴,不服氣道:“我怕?怕個錘子,我要是能破境,我早就破境了。可惜,我連瓶頸在哪兒,都摸不到。”
說著,道士又問道:“那前輩就不怕,一些狗日的非等著前輩……離開之後,再破境,然後留在天下,作威作福?”
張木流淡然道:“我有膽子這麼做,也就有本事讓他們沒膽子那麼做。”
忽然拍了拍這中年道士肩膀,張木流笑道:“浩然巾下,心皆浩然。”
道士退後一步,恭恭敬敬作禮,沉聲道:“前輩謬讚。”
青衫劍客仰頭看向天幕,深吸一口氣,眯眼笑道:“甲子之後,再看人間如何!”
在他心裡,會有那無數年輕人,有如雨後春筍,大道之行,爭先登高。更會有人手持長劍,站立於人間最高處,劍指蒼穹,以人間劍客身份問上一句,你是何人?!
……
兩個沒長心的年輕人已經進了破爛龍王廟,魚沾霖看著那終於落幕的嚇人舉動,又撓頭又跺腳,後面乾脆蹲在地上。
想來想去,還是氣不過,於是指著光幕之中,站立於雲海之上極高處的青衫劍客,破口大罵。
“張木流,你大爺的!就你他孃的能!”
每次都這樣,做什麼事兒與人打個招呼不成嗎?好傢伙,你是瀟灑了,留下爛攤子,叫我們這草臺班子,怎麼整?
看向龍王廟,結果兩個年輕人也不讓人省心。
苟且偷生萬年都沒覺得心累,此刻魚沾霖覺得,真他孃的累!
兩個年輕人一步邁入龍王廟,天地變換之後,再看清周圍,已然是身在一片大水之畔。
兩人前方不遠,便是一座小渡口,一小舟停靠岸邊,舟上一人頭戴斗笠,一身青衫,手持魚竿兒。
半截兒遊方當即轟鳴起來,似在哀嚎,似在祭奠。
劉清拍了拍遊方,後者一道銀光飛向小舟之上那一襲青衫。
劉清看了看漓瀟,兩人同是向前一步,抱拳說道:“前輩,我們特意來還劍。”
漓瀟輕聲道:“爹爹一直為折損遊方而自責,覺得對不起前輩所託。”
兩人只見舟上青衫緩緩伸出手,可那手臂明明是白骨。
白骨手掌抓住遊方,嘆了一口氣,喃喃道:“歸來乎,歸來作甚?”
然後輕聲道:“兩個小傢伙,先過來吧。”
劉清與漓瀟齊身上前,登上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