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又何嘗不曉得。
可紫珠接下來的話,卻讓劉清忍住沒動。
紫珠笑了笑,取出一張紙條遞給白朮,輕聲道:“這是我自個兒配製的裸花紫珠酒與一種新酒,還有幾個自個兒倒騰出來的丹方。白爺爺拿去便好,可……”
紫珠苦笑道:“藥泉宗的丹藥,白爺爺能不能不要再偷偷拿出去來了。我自個兒的東西,我跟山主哥哥認錯認罰,他又不會為難我,可藥泉谷待白爺爺不錯的,白爺爺不能這樣。”
白朮神色呆滯,顫聲道:“你早就知道?那為什麼還要給我配方?”
紫珠咧嘴一笑,輕聲道:“我長這麼大,婆婆是第一個待我好的,然後是山主哥哥跟清漓山的大傢伙,最後就是白爺爺了。白爺爺,紫珠走之前會跟柴伯伯求情,要是白爺爺不想在藥泉谷待,我會想法子讓柴伯伯與山主哥哥放你走的。”
說完之後,年輕女子猛地下跪,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緩緩離去,留下一個老者,獨坐院裡,風中凌亂。
劉清現出身形沉聲道:“前輩是不是覺得,我家這丫頭,有點兒傻?”
白朮扭過頭,冷笑道:“你家?”
劉清沒理會這人的嘲諷神色,而是繼續問道:“前輩與裸花山有舊?又或者說,與司魁山有什麼瓜葛?”
白朮淡然一笑,隨口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只不過你一個金丹境界的劍客,覺得能攔住我一個煉虛巔峰修士?”
一身白衣的年輕人搖了搖頭,一隻手臂已然搭在老者肩頭。老者當即脊背發涼,此刻他身上,除了一股子泰山壓頂的巨力,壓的他一個煉虛巔峰都有些喘不過氣。此外,還有一絲絲雷霆之力在其身上流轉,寂滅之力,由不得白朮不暗自嚥下一口唾沫。
劉清沉聲道:“兩個選擇給你,第一,去跟柴胡宗主認個錯,然後乖乖待在藥泉谷煉丹。第二,你可以自行離去,誰都不會攔著你,不過到時候你要瞧瞧,一座裸花山的下場是什麼。或許前輩覺得,我小小金丹劍修,拿一座偌大司魁山沒法子,那前輩可以試試。”
白朮皺起眉頭,怒道:“禍不及家人!”
劉清笑道:“裸花山是家,還是司魁山是家?”
拍了拍白朮肩頭,劉清微微一笑,淡然道:“前輩自個兒選吧。只不過,我勸前輩無論怎麼選擇,最好別讓紫珠傷心。如果惹到了我家紫珠,那到時候可不是我來找你撒氣了。秦國有個朝天府,所轄勢力,應該不用我跟前輩細說了吧?”
說完之後,劉清扭頭兒就走,而姬秊則是略微釋放渡劫威壓,又嚇了一通這位老人家。
白朮獨自一人,枯坐一整天,待到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下,老者才呢喃道:“柴宗主。”
柴胡瞬身而來,笑道:“白供奉。”
白朮苦笑道:“你早知道是我?”
柴胡嘆氣道:“雖說我允許各位供奉藏私,可那麼大批次的東西出去,每個人成丹多少,那都是有數的,我如何能不知道?”
白朮又問道:“那為何由著我這麼做?”
柴胡微微一笑,輕聲道:“我怕小丫頭傷心,結果小丫頭自個兒也早就知道了。”
白朮嘆氣道:“紫珠走了?”
柴胡點點頭,白朮便苦笑著說道:“煩勞宗主傳出訊息去,就說白朮老兒煉丹炸爐,死了。”
柴胡微微拱手,沉聲道:“謝白供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