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身出去,隨手將花簿晚丟去一旁,在某人的罵罵咧咧聲中,片刻功夫,迎親隊伍便被亂拳砸倒一片。
那個公雞精扯著嗓子喊道:“小兒!好膽子,河伯大婚之日,竟敢生事?”
劉清一把將其提起,淡然道:“趕緊回去,告訴你那河伯,說我要去拆他的龍宮。”
說完便一腳將其踢飛,轉頭看向花簿晚,笑著說:“怎麼樣?走著?”
花簿晚苦笑不停,還能如何?
“走著唄!”
兩人晃晃悠悠往河伯廟去,圍觀的無論是人族妖族,又或是鬼修,都差點兒驚掉大牙。好些人從記事起都還沒有見過敢如此頂撞老王八的。
最驚的,還是躲在一旁不敢吱聲的三個真身為貓妖的捕快。
其中一個擦了擦額頭汗珠,沒忍住就喵一聲。
“乖乖!晚上咱得去秦姑娘家的客棧喝兩杯啊,人家說的對,要打咱還真打不過。”
劉清與花簿晚並肩往河伯廟去,走著走著,劉清忽然問道:“我宰了這個老王八,會不會再出個小王八?若是沒了這能嚇住大家夥兒的存在,此地會不會更亂?”
花簿晚聞言,也沒去想劉清到底能不能打死老王八,這個問題有些意思。
思量片刻,花簿晚輕聲道:“道理是這樣,比如這河水無堤,豈不是會氾濫成災?可若是一開始就無堤,可能就不會有這麼大的水吧?”
劉清轉頭看去,“不錯啊,讀過幾本書吧?”
花簿晚翻起白眼。
一襲青衫開始閉口不言,心中其實亂糟糟的。
無論山上神仙亦或市井俗子,再或是人世間的廟堂高處,好像都極其推崇制衡二字。如那古時的三教九流,儒教以和為貴,推崇中庸之道,就是一種衡。道門無為而治、道法自然,就如同河本無堤,何來氾濫?亦是一種制衡。釋教重因果,因便是劍在高處,果即是劍已落下,種因必得果,此更為制衡。九流之中,更有法家的一句“法者,國之權衡也。”
此中諸事,看似居中,不偏不倚,可細想之下,不偏不倚原本就是一種“物之極”。
花簿晚覺得身旁劉清有些怪異,甚至覺得一著不慎,這傢伙便要提劍劈了自己,於是趕忙開口道:“有件事你沒有搞清楚,規矩是高懸之劍,你去觸碰規矩才會落劍。而老王八這種,並無規矩,想落就落。”
劉清猛地一怔,心說是自己魔障了,還是破境之時被那神靈氣息侵染了心神?
人世間的生靈所求,並不是什麼自由,而是讓頭頂少去一柄無緣無故就會落下的劍。
青衫少年咧出笑臉,轉頭對著花簿晚,笑著說道:“回頭東西還你一半兒。”
花簿晚這才吐出一口氣,心說身邊這傢伙到底是咋回事?
這條無名大河低下,所謂的龍宮,其實是有些磕磣的,不過也只是相較於傳說中的江海龍宮而言。
公雞精一瘸一拐跑進龍宮,老遠就跪爬著往那龍椅,一把鼻涕一把淚,與高座上那個駝背老者訴苦道:“河伯爺爺,有人要搶你媳婦兒啊!”
真身其實是一隻烏龜的老者當即皺眉,沉聲道:“你沒看錯吧?莫不是魚骨城那不喜男人的野鬼來搶?”
公雞精搖頭似撥浪鼓,哭喊道:“不是魚骨城主,是個瞧著倍兒年輕的劍仙,不光要搶走樹蝶夫人,還說要宰了您老人家燉湯喝啊!”
這位河伯皺起眉頭,鬍子都有些顫抖,“還真有這不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