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微微一笑,“你喜歡過誰麼?”
柴黃搖頭不停,嫌棄道:“喜歡誰幹啥?耽誤我修行。”
或許已經不能稱之為少年的青衫客又背起長劍,笑著開口:“所以你不懂。”
……
一連過去兩個多月,這處地方也到了秋季,江風開始變得涼爽。柴黃自然不會住在遇秋家中,只不過一大早便會來宅子這邊,等劉清練完拳後,兩個人便切磋一番,劉清開始貼上兩張負重符,以二十倍於自己的氣力壓制自己,所以兩人打鬥,劉清幾乎沒有贏過,柴黃也不會覺得自己就厲害了,因為他知道那傢伙貼著兩張嚇死人的符籙,他甚至想著,這傢伙要是破了三境,是不是單手就能打死凝神修士了?
兩個月時間,遇秋又去了幾次祠堂,毫無疑問又給人趕了出來。
這天夜裡,劉清盤膝在院中,柴黃也在一旁,因為今日的天地靈氣明顯比先前濃郁了極多。
柴黃笑著說:“看來的確是我來早了,剩下的四個人,幾乎只比你慢片刻登船,這才兩個月時間,小天地內大變已然開始。”
劉清壓根兒沒搭理他,只是一縷一縷的吸收駁雜靈氣,加以煉化後拿去補充靈泉。這些日子幾乎每天夜裡,劉清都在煉氣,可即便如此勤奮,那眼靈泉還是頭髮絲大小往出冒,才將將把下方的大坑填滿百分之一二,想要築起靈臺,先要填滿靈潭,可劉清這靈潭,想要填滿,還不知要到猴年馬月去。
真不知道漓瀟是怎麼十五歲便到了金丹境界的,也不知道她到了駱越渡口沒有?
心中苦笑一聲,劉清心說自己想什麼呢?兩人分別,於漓姑娘來說,才十五天,可在自己這邊算起來,都要三個月了。
遇秋到了很晚才回來,鼻青臉腫的,嚇了柴黃一大跳,硬要問個是誰打的,他去幫著遇秋揍回去。
柴黃這人,本性其實並不壞,只是腦子有點不清不楚。
可遇秋只是走到劉清面前,沉聲道:“劉先生,能不能教我拳法,能不能帶我去京城?明日七月初九,是我生辰,我十二歲了,想去找思思姐,想變成大人物,想讓宋氏看得起。”
劉清點了點頭,輕聲道:“我可以叫你練拳,也可以帶你去京城,最後兩個,得靠你自己做到。”
遇秋猛地跪下,磕了三個響頭,悶聲回去房間,這次沒有哭。
柴黃長舒一口氣,笑道:“這小子終於開竅了。”
可劉清卻嘆了一口氣,因為他看到此刻的遇秋,與先前大不一樣,似乎在一個善與惡的岔路口,一招不慎就會誤入歧途。
柴黃好似猜到劉清心思,笑著說:“各人緣分不同,從來沒有一條路是錯的,得看走的人如何走。”
劉清輕聲道:“那個小姑娘的走,對遇秋影響極大,別看咱倆跟他瞧著熟絡,可在他心裡,我們始終是外人。”
柴黃冷不丁問了句:“喜歡一個姑娘,就這麼讓人難受?那你還喜歡個屁!我覺得你還是別唸著你心裡的姑娘了,好好修行不麼?”
別看柴黃有時候瞧著不正經,可這麼些天下來,劉清知道,這傢伙就是個一門心思要當大修士,要做真正的山上神仙的,人。
因為有人情味,所以是人。
劉清笑著說:“你不懂。”
柴黃不由得抓狂,“我說劉清,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什麼不懂?”
青衫少年微微一笑:“心房有主,人在遠鄉,此中愁緒萬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