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拗不過,只好由著小丫頭坐在門檻上,把大門敞開,等著一個俊俏少年回來。
可一直等到了午時,還是不見劉清回來,槐冬的眼淚終於憋不住,獨自坐在門檻上哽咽不停。
楊婆婆勸也勸不住,只好站在一旁看著小丫頭。
哭了許久,槐冬哽咽著開口:“都說我哥哥打小兒就愛欺負人,是個小潑皮,仗著天生神力就欺負人。其實不是這樣的,他拎著竹竿滿大街追人打,是因為那些人說我是劉家撿回來的野孩子,沒爹孃。可是哥哥從不下重手,所以那些人就一直說,我哥哥也一直打。從小我們就知道爹孃不在,我跟哥哥都沒有見過爹孃,更不知道他們為什麼不要我們。”
說著說著,眼淚便嘩啦啦的往下流,楊婆婆心疼極了,一把摟住槐冬,不停幫其擦拭眼淚。
槐冬接著說道:“爺爺走了以後,我就哥哥一個親人了。”
楊婆婆問道:“那你哥哥為什麼離家出走?”
先前與劉清交談,其實已經知道了那小子很小就離家出走了。
槐冬頓了頓,極小聲道:“尤家是扶舟縣的首富,生意遍及成州,他們欺負黃芽兒姐姐,若不是哥哥阻攔,黃芽兒姐姐就被他們禍害了。後來爺爺卻說哥哥多管閒事,非要哥哥去跟那個尤少爺認錯,哥哥不答應,跑去把那個尤家少爺的腿打折了,那天以後,哥哥就離開了家,後來我們才知道,他在在外面遇到一個讀書人,將其認作先生,跟著去了大秦國東部的觀水書院。”
“他一直不願回家,爺爺死了他也沒回來。其實爺爺心裡一直掛念他的,只是嘴上不饒人而已。”
一場大雨終於停歇,有個青衫少年倚靠在楊婆婆家院子外,滿臉淚水。
他不是不回來,是想混出個名堂再回來,可爺爺沒等到那一天。
胡亂抹了一把臉,劉清紅著眼珠子站起來,託著疲倦身體走到門口,咦了一聲,笑著說:“我家小槐冬怎麼還哭了?”
小丫頭嗷嗷一聲,大哭著跑過去,劉清趕忙擺手,“別介!你要掛上來,你哥哥就散架了。”
槐冬只好抱住劉清大腿,哭個不停。
少年人抬頭看向楊婆婆,沉默片刻,還是開口道:“婆婆可能不信,不過我的確把那隻野鬼打殺了。可……”
話沒說完就被楊婆婆打斷,“我信,我去給你做吃的,犒勞一下咱們的大功臣。”
那個可字後面是什麼,楊婆婆自然知道,可她就是不願聽人與她確定,說自己兒子跟兒媳婦,的的確確已經死了。
老婦人邊擦眼淚邊生著火,哭一會兒又笑一會兒。
這頓飯吃的極開心,可劉清其實半點兒都不開心。
會不會人生路上所有擦肩而過的人,心中都有些不大不小的哀愁,每個人心中都藏著生離死別?
回去的路上,槐冬怎麼都不願再爬上劉清的背,邁著小腿跟著自己哥哥,就這麼一步一步往扶舟縣去。
劉清早就煉化了那隻玉牌,其中之物嚇了他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