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梅大人是看不上他這個在他眼中只會打戰的武夫,別說說話,哪怕是對上一眼都嫌棄, 現在卻會開口問話了。
明明看不到他點頭的動作,梅大人卻悄無聲息的嘆了一口氣。
半晌,直到程國公覺得梅大人其實在發呆時,他開口,“陛下可有提起我兒?”
程國公有些尷尬的摸著鼻子,聲音低不可聞,“並無。”
在裡頭和昭帝激情說了半天,昭帝像是遺忘了他還派了一隊使臣,隻字不提,只一門子的說著武王,程國公也被帶歪了,加之他和梅家本就不對立更不可能開口。
朝堂之上的對立關係不是說說而已,要不是那日程國公不忍心扶了梅大人一把,只怕了兩個人也沒今日這個機會嘮嗑了。
出宮前程國公的腳步在岔道猶豫了下,右邊的路是出宮的,左邊的是撫痕殿。
他想著賜婚的旨意昨日剛下,現在日頭又早說不定程蕙心還不清楚這事,與其等她先來尋自己鬧騰,不如先派個進得去的人做做工作,之後至少也不會太難堪,平白惹人笑話。
主意拿定程國公就出了宮、騎著馬去了安府。
安府失了頂樑柱雖然有程國公私下補貼的錢財又給亡去的副將給了體面的封號,但終究還是挽不回從前的風光。
再者一個寡婦有著宅子、錢財帶著一兒一女住著,難免招人眼,有些盜賊也是見她們好欺負時不時上門溜一圈,就更別提那些二流子的人在府門前轉悠。
程國公到時安寧兒很是潑辣的揮著鞭子把一個身著布衣的男人抽的哇哇大叫。
失去父親之後讓這個任性的小娘子長大了不少,雖然心裡恨極了想把這個趁她母親上街時就沒臉沒皮調笑的二流子打死,可也知道這些人慣來是成群的,得罪了一個人,被記恨上日後的日子也是不安寧,因此鞭子看著狠戾,但打的都是肉多的地方,並不見血。
給這人一頓教訓,起碼這段時間她們能夠消停。
因著家宅並不寧的緣故,安寧兒時刻要保護著幼弟寡母,對於程蕙心幾次的邀約出遊都拒絕了,她也沒有對程蕙心訴說家中的情況,只是每次都以練武的藉口,弄得程蕙心以為她從邊陲回來之後三分的娘子心徹底成了鐵漢。
那男人被抽得瑟瑟躲避言語之中還是放肆著,“快來看,娘子當街打人了,要把我打死了。”
“你這般潑辣的娘子哪個郎君敢要的,再說是你娘自己不安分、走在街上還與我遞眼神,我才與她相見......哎喲喂......”
安寧兒果斷的一鞭抽在他嘴上,叫那男人不敢再吐汙言。
程國公只在一旁聽了一耳朵就大概明瞭其中事由,他竟不知道屬下的孤兒寡母竟被人非議至此,心下惱怒,面上不顯,只淡淡讓身邊人把男人羈押送去京兆尹。
有他的面子在,加上這男人的品行不端,關上個十天半個月那是沒的跑。
在看熱鬧的百姓見有武官來還頗有氣勢,頓時不在看熱鬧紛紛跑了。
“國公爺怎麼來了?”安寧兒隨手把鞭子別在腰間,因為揮鞭的動作髮髻有些凌亂,眉眼卻透著爽朗和大氣,瞧起來竟是比起男兒也更多了英氣。
對上她,程國公臉色緩和,“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