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不過幾刻,凌雲則擱筆,畫作已成,牽風湊過去一看,目露異采,“這就是昭國所謂的神器盔甲,看起來和尋常盔甲並無差別。”
牽風的輕功極好,第一次跟著阿耶到了城郊大營時就發現守備嚴密的器械房。
後來殿下讓他不漏痕跡的向昭國洩露氐國奸細的情況,他又去了,可惜器械房有著程國公的命令,那是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牽風也不得入其內。
他激起了好奇心,而後數次探訪,終於在前幾日時被他趁機入內,帶走了一套幾乎算是完成品的盔甲回來。
當時凌雲遮敏銳的發現這個盔甲的重要性,一直在殿中研究、改進,直到今日的草圖出來。
凌雲遮將紙上的畫作吹乾,審視了會交給牽風,“讓舅爺儘快按照畫紙之上的將盔甲製造出來,然後將地點設在聿國的稷山之內。”
這個盔甲將成為他日後大計之中的一環。
前朝波詭雲譎,後宮也是不太平。
梅大相公的致仕一定程度上還是影響到了梅家,直接導致了梅貴妃對前朝之事並不清楚,現下在為大皇子的話大發脾氣。
“你個蠢貨,那程媛媛是個有心計的,擺明了是要算計修賢,你心裡清楚管那事做什麼,現下好了,看了看了,抱也抱了,這可如何是好!”
在梅貴妃眼裡,誰也沒有她的兒子重要,就算是梅修賢也一樣。
大皇子憋屈道:“那日策劃出遊本就想著讓修賢惑動程蕙心的心思,徹底拒絕武王府的聯姻,誰知程蕙心竟會帶上她姐姐,更沒想到程媛媛竟敢……”
要不是怕程媛媛礙事,大皇子想去警告一番,又怎麼會中了陷阱。
再說有一個程蕙心已經夠重新整理三觀了,怎麼會想到還有一個更大膽的程媛媛。
下藥獻身,真虧做的出來。
“程國公府的娘子們都是沒臉沒皮的,這是賴上我們梅家了,”梅貴妃氣的橫眉豎眼,茶几拍得震天響,“不管如何,這件事咱們不能就這麼輕易被她們算計了去。”
“程國公府那一直都沒出聲?”
大皇子搖頭。
他原本都做好了回京程媛媛就大鬧一通的準備,誰知一切都風平浪靜的,他沒生出慶幸只覺得脖子像是被套了跟繩子,什麼時候被扯一腦門都不知道,心裡不安,明知梅貴妃知曉後他沒的好,也只能將事情托盤而出。
“程國公府這是打的什麼門道?”
背地裡是不是有所預謀?
梅貴妃想了會,問道:“太子那可有什麼動作呢?”
如果這事被太子在朝堂之上揭發出來,對大皇子的名聲可是有很大的影響,甚至幾月後的出閣都有可能被否決掉。
皇后這段時間一直稱病不出,甚至有時候連陛下去都婉拒了,梅貴妃心裡也拿不定主意她到底是真病了,還是躲在宮裡謀劃什麼,只得從太子那問問看。
“太子並無任何異常。”
母子兩抓頭想了半天也不懂程國公府是哪門子的意思,只得想了個折中的法子,讓大病剛愈的梅修賢上門拜訪,試探一下情況。
梅修賢並不想去,大皇子和姑母的心思他並不是不懂,也並不是不願,可是她不願。
那夜,山中小院,她的話很清楚也很令人刺痛。
臥床這段日子以來,梅修賢彷彿自虐一般,一遍遍的回想著從前他對她的漠視、冷漠甚至有厭惡。
她笨拙的討好和拙劣的手段,那時都是讓他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