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被吊在樹上丟臉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那種沒有落腳點,失重感壓得心臟難受的感覺又浮上心頭,程媛媛不想承認自己的害怕,可腳步卻不自覺地讓開。
程涵涵眼見那道亮麗的背影就此遠去,內心激盪之下手上的羅帕都被絞爛,引來許太君的視線。
她在後宅浸淫多年,對於娘子家彎彎繞繞的事情最是清白,不用看就知道程涵涵是在想什麼。
“三娘,你若不舒服就先回院子裡休息,”許太君垂著眼皮,冷冷道:“柳姨娘,扶三娘回院子去。”
柳姨娘懦弱上前,拉著有些不情願的程涵涵走了。
程國公是踏著月光回來的,渾身裹挾著冷意,眉眼沉沉叫人看不出什麼情緒。
許太君見人回來,心下也定了,“開飯。”
雖說太君心裡清楚,黃大人的話都是片面之詞動搖不了昭帝的意思,可到底年輕時吃過勢微的苦頭,她難免不能安心。
不得勢的公府也不過空有殼子,外面華麗內裡卻破爛,許太君不想再過年輕時被人奚落、破落的日子了。
一屋子裡的人安靜的用過飯,程國公扶著許太君回了安寧堂。
許太君問起被金吾衛帶走的事情,程國公淡淡的解釋起來。
金吾衛是將兩人帶走,可都是好生安置在京兆尹府衙之中,京兆尹對兩位比自己官大、權勢厲害的人誰都不想得罪,就上了摺子將今日的事情告知了昭帝,由昭帝來做出定奪。
畢竟黃大人今日的行為卻是過火了。
原本京兆尹以為以前幾日昭帝維護程國公的行為來看,肯定會偏向程國公,誰知摺子被退了回來,上書幾個子“擇日待審”。
他摸不透昭帝的心思,只得先將兩位放了回去,盤算著明日去廣明殿再摸一摸昭帝的意思。
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
表面看起來昭帝像是誰也不偏幫,可實際什麼都不做就已是在打程國公的臉,這不就變相性說明昭帝是相信黃大人的話,不然早就出言訓斥了。
許太君聽後深刻擔憂,“陛下是和何意?”
程國公略微思索一番, 想到程蕙心昨日回宮今晨早早的回來,心下有了數。
“明日開堂審理就知曉了。”
京兆尹兩頭都不想得罪,可只要昭帝有半點意思透露出來,明日就看他偏向誰了。
許太君話題一轉,問起了關於程蕙心和季玉澤的事情,用帶著點責備的語氣說程國公怎麼連當家主母都瞞著,半分訊息都不透。
程國公心想,我不僅連你們都瞞,甚至連定親的本人都瞞著。
只是開口卻不一樣,“五公主的事情還未平息,京中流言頗多,此時不宜聲張,免得礙了貴妃娘娘和陛下的眼。”
前腳天家公主成親剛出了事,後腳兩府浩浩蕩蕩的結親,傳出去自然不好聽,要是一個不小心還會被臺諫彈劾。
這番考慮也是周全的,可許太君還是不痛快,“不宜聲張就更不必在這節骨眼上結親,你又何必如此著急,還是說——”她試探道:“有人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