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聲如水,琴音如瀾,兩人不知不覺中已和完一曲。
凌安心中大喜,頗覺得遇流水知音,不禁抬頭望樹梢望去,那男子卻也明眸望她,剎那間四目相視,兩人皆感心意相通,實在不必再多說一句話。
“小姐,小姐!”
屋外傳來一陣呼喊聲,凌安急收了琴,任風吹了吹滾燙的雙頰,嫋嫋而去。
兩人在院中見面,凌安再偷看一眼,那男子已消失不見,遂攜雨竹回房說話。
雨竹解下褐色斗篷,只獨穿了裡面一件青紅襖兒,奔波出汗,待喝下滿一口涼茶,才交代道:“小姐,那玉貴齋的東西皆被藏在了那裡,還有一應的賬本也都完好無損!”
“那便好,那便好,總算不至於浪費了阿爹和哥哥多年的心血!”
玉貴齋裡的物件隨便拿出一件來,也值當尋常人家一輩子的花銷了~
“我適才先去了夫人那兒,把東西都交過去了!”
凌安聽了,心想今日終究可以睡個好覺了,又聽得雨竹說道:“小姐,三夫人和大夫人剛才得到信,三位老爺明日一早便乘船能到碼頭!”
“是為著俞氏的事麼?”凌安問,但轉念一想,阿爹他們沒有順風耳和千里眼,也沒有那麼快能得知此事。
雨竹搖頭。
“咚——咚!咚!咚”
“是外頭的更夫,四更天了,你也奔了一天,快去睡罷!”凌安心疼地望了雨竹一眼,這丫頭是個心眼老實又心眼死的,對她極其親近。
可惜她被冠上了剋夫的名聲,連累她也不能嫁人,葉氏曾經幫她配了孃家陪房的親孫子,在外面打理一家米糧鋪子,也是個勤懇的好人。
雨竹卻執意不肯。
她此刻眼圈發黑,哈欠連天,便行禮退下。
待她退下,凌安卻仍無絲毫倦意,卻又踱步到院中,望著那棵黃槐樹痴痴地發呆。
她不由想道:“既然這件事都已經結束了,他以後或許再也不來了!”
再賞了一番月,便回房燻被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