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佑臻道:“你只管帶落兒去,我和姐姐有話要說。”
言崇笑道:“是。如此,大嫂也怪不著我了。”
見兩人去了,秦佑臻拉明葉天重新坐下,皺眉道:“方才說到寧家老夫人替姐姐請了洛陽孟神醫診脈,他怎麼說?”
明葉天嘆了一聲,搖頭道:“都說這孟神醫不但醫術精湛且為人厚道良善,誰知那日竟暴斃身亡,實在可惜。”
秦佑臻道:“怎麼死的?”
明葉天嘆道:“絞腸痧。”說著又嘆了兩聲,續道:“返回四川途中,我偶感風寒一病不起,自那以後身子每況愈下,好了之後便添了腹痛的毛病。”
兩人說話,不覺已到掌燈時分,小童兒收拾飯菜擺上桌來。
明葉天笑道:“落兒不在,倒清淨不少。如今會走會跑,整日吵的我發昏。”
秦佑臻笑道:“口上說說罷了,將來嫁人,你還不得日想夜想,想出病來。”
明葉天笑道:“只盼落兒能找個像他姑爹一樣的夫君,叫我日日吃齋唸佛也使得。”
見秦佑臻笑的東倒西歪,推她道:“怎麼?”
秦佑臻忍笑道:“姐姐竟有如此宏願,也太難為佛祖了吧。”
明葉天一呆,笑著上來擰秦佑臻臉,秦佑臻躲開笑道:“知道了,知道了,將來落兒肯定能找個比她姑爹更好的,這總行了吧?”
明葉天也笑個不住,嗔道:“這才像句話。”
兩人吃了飯對坐閑談,不覺二更已過,卻不見落兒回來。
正要著人去問,卻見言崇抱著孩子慢慢走來,輕聲道:“妞妞睡著了。”
明葉天忙接去裡間,秦佑臻也就告辭。
言崇跟出回話道:“掌門師姑,因璋兒的百日與謙兒的滿月前後相差時日不多,大嫂說若各自慶賀,只怕折騰太過,不如選個吉日一同宴請,倒也省去不少繁瑣。”
秦佑臻心中有事,哪裡理會這些,只嗯了一聲,慢慢下臺階去了。
言崇追上道:“掌門師姑,弟子,”
秦佑臻停下道:“還有什麼事?”
言崇悶悶不悅道:“弟子不想參加宴請。”
秦佑臻點頭道:“不過一頓飯,無所謂的事。只怕你大哥二哥多心。”見言崇愁眉不展,不覺氣道:“男子漢大丈夫,為人做事但求無愧於心,至於別人說什麼,管他孃的。”說完徑直去了。
言崇聽聞不禁呆住,怔怔看人走遠,心中明鏡一閃,多日來的愁苦登時煙消雲散。
回到攬月閣,秦佑臻梳洗已畢,見常湛尚未歸來,便獨坐燈下看書。一時想到明葉天的話,往事歷歷在目,心中那個早已蠢蠢欲動的念頭再次浮現。
正自出神,忽聽常湛道:“臻兒,怎麼還沒歇下?”
見妻子打了個突兒,走來笑道:“想什麼呢,這麼聚精會神?”說著看了一眼桌上攤著的《神草集》,點頭道:“正該如此。”待到看清頁數,伸手在妻子腦門一敲,氣笑道:“昨日便是這裡,小師姑這用的什麼功?”
秦佑臻粉腮一鼓,噘嘴道:“本掌門正為天下人天下事煩惱,哪裡有心情看書。”
常湛笑起來,挨身坐下道:“敢問小師姑煩惱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