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佑臻動彈不得,氣的咬牙道:“你,欺負人。”說著越發大哭。空曠靜寂的雪夜中忽兒響起陣陣哭聲,秦佑臻嚇的一怔,顫聲道:“什麼聲音?”
常湛見她被自己的哭聲嚇到,想笑又不敢笑,轉身望向別處道:“可能是遠處林中野獸。”
秦佑臻瑟瑟點頭,憂心道:“會不會跑來這裡?”
常湛搖頭道:“不會的,放心吧。”
看著篝火,秦佑臻自語道:“是啦,野獸怕火光,它們一定不敢靠近。”
常湛道:“話雖如此,只是,若姑娘賭氣獨自上路,那就不好說。”
一句話惹的秦佑臻又哭起來。常湛急的撓頭道:“姑娘恕罪,都是常湛不好,還請姑娘別再哭了。”
秦佑臻抽泣道:“那你還不把我穴道解開?”
常湛道:“解開可以,只是再不要說獨自離開的話,好不好?”
秦佑臻哼了一聲,扁嘴道:“你不是害怕我連累你麼,我走了豈非更好?”
常湛一面解開穴道一面歉然道:“說到底是常湛對不住姑娘,害你受苦不說,還大病一場。”
見人神色黯然,秦佑臻怒氣登時消散,忙上前拉住道:“明明是你救了我,怎會是害了我?可是,你方才說害怕,到底怕什麼?”
常湛嘆道:“姑娘病著的這些日子,幾乎每晚都在夢中驚悸哭泣。我害怕這個噩夢一直折磨姑娘,且姑娘女兒家,若因此名節蒙塵遭人詬病,豈非常湛之大過?”
秦佑臻忽然笑眼彎彎道:“原來為了這個?不如,我嫁給你,如此,既不怕別人閑話又全了我報答之意,豈不兩全其美?”
見常湛滿臉錯愕的說不出話來,秦佑臻擺手道:“逗你玩呢,至於嚇成這樣麼?你這麼好,將來還不知道有多少賢良淑德貌美如花的大姑娘哭著喊著排隊嫁給你呢。我這樣的,縱然再投胎十次也修不來這福氣。”說完長長嘆了口氣,把包袱丟回車上,坐在火堆旁吃起糕餅來。
常湛呆立半晌,背對秦佑臻默然坐下。
好半天,秦佑臻黯然開口道:“那些不好的經歷和記憶,總會隨時間淡去,你不必擔心。況我一出生,就活在噩夢裡,若如此不堪一擊,根本活不到今天。”
常湛聽聞,轉過身來,望人出神。
秦佑臻一笑,起身道:“烤年糕真的好吃。”說著上了馬車,和衣而臥。如此靜靜躺著,很快昏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秦佑臻忽然從夢中驚醒,透過簾瓏看見常湛端坐在篝火旁,一動不動的望著火苗發愣。靜寂的深夜,聽著噼啪柴草燃燒的聲音,只一會兒功夫,複又安然入眠。
次日上路,雖說天寒地凍雪路難行,但兩人慢慢走來有說有笑,均覺心情大好。尤其常湛,此生從未與師門外的女子如此朝夕相對,每次看著秦佑臻笑眼彎彎的模樣,都不禁希望這條道路永遠沒有盡頭。
這一天正午,天空放晴,兩人並肩坐在車前閑聊。聽了常湛的話,秦佑臻點頭道:“這麼說來,彌藍山並非唯武學為要,發揚醫道才是根本。”
常湛道:“不錯。據說,我派絕學正是出自一套神草藥集。”
秦佑臻若有所思道:“如此一來,要做彌藍山弟子須得既有武學天分更要有學醫悟性。”說著滿眼敬慕的望向常湛。
常湛臉色微紅,笑道:“師尊師父輩自然不用說,唯我資質平庸,是師兄弟中最不濟的一個。”
秦佑臻扁嘴道:“我才不信。”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一事,只是不知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