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這些事情,所有人都在陛下的雷霆震怒之下,緊趕慢趕地去調查今日之事的幕後黑手。
怒火未消的蕭旻則是回了營帳,站在床榻邊看著已然陷入沉睡的阿蕤,有幾分氣惱又有點心疼,他的目光不善的掃過朱柿和雪茶,卻只能礙於阿蕤的再三強調將他們留在營帳之內照顧。
拂霜公公小心翼翼地稟報,“陛下,寧王妃在外頭等了半個多時辰了,想要求見皇后娘娘。”蕭旻因為寧王的緣故,對於寧王妃勉強還有幾分耐心,“你去告訴她,不必候著了,皇后娘娘已經睡下了。”
聽著這話,拂霜公公卻沒有退下,反而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一樣說,“寧王妃還說,若是娘娘已經休息,懇請您准許她近前伺候娘娘。若有人不識好歹想要來干擾娘娘的安眠,她自然義不容辭替娘娘擋下這些。”
這話也是情理之中,若是營帳之內沒有一個主事之人,那些人的吵吵嚷嚷,只怕朱柿和雪茶兩個人是擋不住的。
至於寧王妃的品行,也算是信得過的人,蕭旻便頷首,算是同意了。
暮色四合,阿蕤才從昏昏沉沉的夢境中醒來。她今天下午喝了一盞安神湯,加上精神緊繃之後的放鬆,便睡得有些久了。
營帳之內燭火昏暗,阿蕤恍惚看見了一個婦人的背影。“你,”她剛剛出聲,九間那婦人轉過身來,居然是寧王妃。
見她醒了,寧王妃也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又連忙起身來床榻邊扶阿蕤起身。“娘娘可還好?有沒有發熱?太醫留下了方子,藥一直溫著在,這就能喝了。”
阿蕤拍了拍寧王妃的手,直到他今天一定是被嚇壞了,低聲安慰了幾句才接過藥碗將碗中黑色的藥汁一飲而盡。
見盧皇后此刻全須全尾的坐在自己面前,寧王妃才算是將今天懸了一天的心放了下來。脫下了皇后翟衣的盧皇后眉眼之間還留有一點稚氣,看得寧王妃恍惚了一瞬,突然意識到文能治國安天下、武能上馬射黑熊的盧皇后也不過是個剛剛及笄的小娘子。
“皇嫂,今日多謝你了。之前陛下剛剛登基,我和陛下都一直忙於各種事情,反而和親戚們生疏了。日後,皇嫂若是有空,不如多進宮幾趟。”
聽出盧皇后話語裡的安撫和親近之意,寧王妃也笑了起來,自嘲道,“娘娘是於江山社稷有大功德的人,自然是忙的。臣妾先前一直擔憂王爺出征的事情,是臣妾沒顧得上進宮請安了。”
“皇嫂這話就太過謙虛了,這京中之人誰不知道寧王妃賢良淑德、持家有道,哪家貴夫人不希望自己家女兒能學到寧王妃的一點半點。”
花花轎子人抬人,兩個半熟不熟的人,倒是靠著這些話一點點熟悉的起來。阿蕤本來就不習慣自稱本宮,這一番熟悉下來,她更是將這個自稱拋到了九霄雲外,開始自在的我我我起來。
聊了小半個時辰,阿蕤有些摸清了寧王妃的脾氣。寧王妃不愧是聞太后挑選的兒媳婦,脾氣和聞太后也有幾分相似之處,都是爽快大方的人。當年寧王娶親的時候,寧王生母地位不高,在先帝面前也說不上話。
還是,當年還是皇后的聞太后看不過眼顧貴妃的亂點鴛鴦譜,橫插了一槓子,這才促成了寧王和寧王妃的婚事。兩人婚後感情也很不錯。
寧王妃的示好,正巧解了阿蕤的燃眉之急。
阿蕤先前翻看著穀雨留下的手札,雖然對其中的“生產力決定生產關係”、“男尊女卑是畸形的關係”等等的一系列話語不甚瞭解,但是也萌發出了修建女學的想法。
這天下為何總是男尊女卑,不就是因為知識、地位、權利都掌握在男人的手中。就如同世家大族掌握了知識、地位和權利,就能讓寒門子弟翻不了身一般,女子的處境又與那些海門子弟有什麼區別呢?
今日帝后既然可以改革吏治,讓寒門之子第進入官場主政一方,那為什麼又不能改變女子的命運?不過這些話太過驚世駭俗,阿蕤暫時還不打算說給寧王妃聽。
阿蕤只是笑盈盈的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不過我聽到了他們這些話,心裡倒是有那個想法,不知道皇嫂能不能幫我這個忙?”
寧王妃有些驚訝,“娘娘儘管開口,凡是臣妾能做到的事情,臣妾必定竭盡所能。”她這份表忠心,讓阿蕤接下來的話說得更順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