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前方傳來一聲隱忍的痛呼聲,七人動作一致同時看向太子妃殿下。拂霜公公是因為實在勸不了太子妃殿下,才會帶路。六個女暗衛則是因為,她們從被派到太子妃殿下身邊開始,接受到的命令就是服從太子妃殿下的所有命令。
他們七個人,從始至終都並不相信太子妃殿下有足以自保甚至助力太子殿下的能力。畢竟,世家貴女們擅長的事情是交際應酬、人情往來、打理後院,他們七個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個世家貴女擅長的事情是騎馬射箭、誅殺賊人。
七人就見盧秉真面色凝重,“有穿著夜行衣的刺客,不知此人是何來路。走,我們去撬開他的嘴。”
“殿下,殿下。”以為拂霜公公又要說些陳詞濫調的盧秉真,想要制止他,卻聽見他似乎是下定決心一般說,“殿下,這些髒活累活就交給奴婢吧,莫讓這些事情髒了您的手。”
拂霜公公的動作很快,幾乎是幾句話的功夫就撬開了刺客的嘴。盧秉真有些不可置信,沒想到總是臉上笑眯眯的拂霜公公居然有這麼狠辣的一面,看來東宮之中人人都不簡單。
不過盧秉真不知道的是,經此一夜,她在東宮眾人眼中的形象也是搖身一變成了文能謀政、武能殺人的形象。
“殿下,這個刺客是陛下派去東宮的,只不過不巧剛好給咱們撞上了。”東宮?盧秉真皺起眉頭,想不到陛下這個時候為何要這麼做?莫非陛下還真的要誅殺東宮給豫王鋪路。
“他可說了陛下要派他去做什麼。”拂霜公公眉心的褶皺加深,“如您所料,他是意圖劫持您讓太子殿下屈服。”
聞言,盧秉真簡直像是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太子殿下身上繫著不知多少人的性命,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剛剛成婚不足半年的妻子放棄唾手可得的皇位。
這些日子以來,盧秉真也並不是瞎子,她看得出來太子殿下對她有情,可是她不相信這份情在太子殿下的心中會比天下江山、成百上千人的性命更重要。
“只怕陛下不只是派了人去東宮,還會去母后宮中。好在此時,母后已經在壽康宮裡了。拂霜公公,壽康宮的守備可確定足夠?”
拂霜公公這次回答得斬釘截鐵,“殿下放心,東宮整修時特意挖了一條暗道,出口就在壽康宮附近。如果壽康宮當真無法抵抗叛軍,那些人護送著皇后娘娘和皇太后娘娘轉移到東宮,也是綽綽有餘。”
聽了拂霜公公的解釋,盧秉真總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她當即拍板道,“既然如此,我們也沒有什麼好顧慮的。現在就直接去太子殿下所在之處。”
而此刻太子殿下身邊的情況,也是不容樂觀。
“倒是孤沒有想到,父皇如今苟延殘喘,還要想方設法牽制自己的兒子。他難道真的以為,自己能夠活到小九、小十或者是小十一長大成人嗎?他一個父親,為何如此容不下自己的兒子,為何一定要對孤和豫王趕盡殺絕?”
眼看著打著“清君側”旗號的豫王在父皇暗中培養的刺客的支援之下,一步步逼近。蕭旻看向豫王的目光裡,帶上了一絲絲的憐憫,“蠢貨,當真以為我們那位父皇還掛念父子親情不成。眼下刺客是幫著你,可若是我到了,只怕刺客馬上就要揮刀砍向你了。
父皇的目的可不是為了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而是為了牽制住兩個成年兒子的勢力,讓他的皇位坐得更穩一些。”
眼看著刺客一步步地逼近,蕭旻冷笑著繼續說道,“好,父皇既然如此不顧念父子親情,那兒臣也就不必掛念年幼時那幾年父皇的溫情了。來人,不必收手,也叫他們看看東宮真正的戰力。”
說話時,勤政殿前一片混亂,太子殿下與豫王殿下的勢力正在交戰,還有一方立場不明的刺客在其中游走,時不時地收割兩邊的人頭,平衡兩邊的局勢。
就在裴儉領命要去啟用東宮所有的暗衛時,蕭旻眼尖的看見側邊小門處出現了幾個人影。那幾人的身形不像是歸屬於當前任何一方勢力的軍士,反倒有點像是……阿蕤和拂霜。
在他仔細觀察的時間裡,盧秉真再一次從背上的箭囊裡抽出了一支箭,直擊豫王身邊最近的那個侍衛。只是一瞬間的功夫,那個侍衛就撲通一聲倒在了豫王的身上。
交戰的數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在他們怔愣時,拂霜公公早就依靠著對於地形的屬性,領著盧秉真和其他人透過東宮軍士的檢查,靠近了太子殿下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