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蟄從地上爬起來,面露怒色,重新捂上她的嘴,貼著的耳邊說, “賤婢,你當什麼稀罕事,郎君早就知道了。”
令元驀地瞪大眼。
只見蔣蟄臉上一股嘲弄和陰狠,“想借佔先機懷孕生子,再賣個好告訴郎君乃是臨賀郡公之子,若是能回到桓家,你也就算得上半個主了, 是不是”
令元臉色灰敗, 雙目無光,心底的打算全被揭了出來,原以為奇貨可居的隱秘, 原來衛釗已經知道,她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光了,身體軟了下來, 抬眼看見蔣蟄大手將她下巴掰開, 剎那之間嘴裡一陣劇痛, 她朝後栽了下去, 劇痛昏厥之前聽到蔣蟄嘖嘖一聲“長得挺美,怎麼生了個豬腦子,行事也太急了,也不知識不識字,恐怕手也是保不住的。”
令元驚懼之中意識昏迷過去。
正房中,衛姌喊了一聲衛釗後才覺得有些莽撞,還有肖蘊子婢女僕從等在一側。
衛釗沒有在意,叫僕從將兩個婢女帶出去,交由黃芷音處置。
至於肖蘊子,衛釗瞥了她一眼,臉色淡淡地擺手讓她回去。
肖蘊子緩步離開,走到門前時忍不住回頭朝衛釗望了一眼,目光溫柔繾綣,十分的深情。
衛釗並未察覺,對衛姌道:“既來了就留下一起用飯。”
此時天色昏黃,已是傍晚時分,衛姌猶豫了一下,點頭答應。
僕從進屋來,將青瓷燭臺的蠟燭點上,送上飯菜。因是夏天用的飯食,都不太熱,還有兩盆冷盤。吃過之後衛姌擦手漱口,想起司馬邳邀約的事,開口對衛釗說了。
他正拿著帕子擦手,聞言皺了下眉頭,心道:司馬邳留在豫章不走,與本地士族深交,莫非也是有意掌控江州。
衛姌見他沉思,正要開口告辭,衛釗道:“跟我到書房來。”
衛姌跟著他來到書房,書案上堆著幾卷書帛,還有紙箋文書,略有些凌亂,可見公務繁忙。衛釗看見她打量的目光,說了一句,“已經找了兩個幕僚,很快這堆雜事就有人料理了,我也可以得閒一些。”
衛姌笑笑,知道他如今的官位排場,必然需要更多的幫手,她想了一下,道:“幕僚接觸文書機密,能力尚是其次,忠心最為重要。二哥千萬要仔細甄別人選。”
衛釗不由訝然,仔細看了她一眼道:“這些是誰教你的”
若只是書本上的學問知道也不出奇,但這些實務不是自己摸索出經驗,就是有人指點,以衛姌的出身和年紀,當然是後者更有可能。
衛姌道:“趙師博學識淵博,除了書上那些,便是為官之道也會傳授一些。”
衛釗半眯著眼道:“倒是個良師。”
衛姌頷首,其實剛才說的是上一輩子在謝家耳濡目染所見,只不過眼下自己還年幼,只好找個地方推脫。趙霖的確也有教授一些為官實務,不過大多都是對寒門子弟說的,士族子弟這方面都有家族長輩教導,也不需要外人置喙。
衛釗忽然又問道:“剛才審令元的想法,也是趙博士教的”
衛姌連忙搖頭,“那當然不是,我是自己想到的。”
衛釗更覺得奇怪,江夏兩個衛府的後院都很簡單,與那些高門大閥完全不同,但看衛姌剛才一來就直擊要點,讓他有些好奇,“玉度對後院之事也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