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姌道:“惠娘何時會看相了。”
“見的人多了,自然能看出些來,有的堂堂正正,氣度非凡,有的雖模樣長得不錯,言談舉止卻落下成。”惠娘道。
“二哥屬於哪種”
“釗郎君兩種都不是,要我說啊,釗郎君的氣勢比你伯父更甚,有時他板起臉,我這心裡都有些害怕,再過幾年定然不得了。通常似這種,都有大氣運在身上,小郎君不用太擔心了。”
衛姌聽她說的一本正經,眉頭稍松,心裡的鬱悶還真消散不少。
惠娘給她掖了被褥,守在一旁守著她睡覺。
睡了不知多久,衛姌又聽到馬蹄聲,頓時驚醒,骨碌一下坐了起來,“哪裡來的聲音,難道二哥回來了”
惠娘開啟窗戶朝外張望道:“來了一隊人,舉止做派不一般,莫非是那幾姓”
衛姌批了外衣也走過來,看見驛舍外停著兩輛馬車,還有僕從侍衛等人。
過了片刻,就有人上樓來,腳步聲不斷,顯然落腳驛舍的人數真不少。
和惠娘一樣,驛舍內外所有人也都猜測來人到底是什麼身份,看陣仗遠非普通士族擁有,倒是王謝桓庾,或是南方的陸顧朱張才有可能。
晚飯時黃芷音主動和衛姌提起,也是同樣猜測。
衛姌卻搖頭道:“不是這幾家。”
黃芷音道:“我也曾見過江夏幾家士族,遠遠沒有這般威勢,天下門閥巨室也就那幾姓而已。”
她雖沒有明說,卻是堅持己見,對衛姌剛才判斷不以為然。
衛姌笑笑也沒再說什麼。
休息一夜,衛姌一行等著羅家來接,昨日來的那些人也沒有動,依舊留住驛舍。
此時還是正月末,天氣寒冷料峭,衛姌微微開了點窗戶,讓冷風吹進來,頭腦更清醒些好看書,整日閉戶塞牖,容易昏昏欲睡。
她正看著大哥衛進給她的筆記,忽聽到外面有低呼的聲音。從窗望出去,原來是衛府的僕從經過後院時,被一隻黑鳥迎面撲來,嚇得哇哇大叫。
到了下午,惠娘端著熱茶果子送來,抱怨道:“也不知哪來的扁毛畜生,差點傷人。”
衛姌問她怎麼回事。
惠娘告訴她,一隻黑色禽鳥在驛舍樹上休憩,凡是有人手裡拿著吃食路過,它都會飛下來搶奪,這禽鳥不知是什麼品種,翅膀展開尤其寬大,甩在臉上猶如被摑掌,僕從趕它不走,只好避開它的所在。剛才惠娘手裡拿著吃的,也被那惡禽迎面撲了一下,嚇得面色煞白,過了許久才恢復過來。
衛姌聽了,將窗戶推開,果然看見一隻毛羽黑亮的鳥佇立樹枝上,綠豆似的眼裡目光灼灼,倒有些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