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永才仍笑著,但皺了下眉。
即便隔著夜色和欄杆,少年那一瞬的眼神還是冷得懾人,像是頭關在籠子裡的獸類,放出來第一秒就要撕開他喉嚨似的,叫人背後都涼颼颼的。
夏永才不放心地扭頭,看了下校門。
確實關了。
於是醺黃的牙齒又漏出來,噁心的笑容復現:“你生氣也沒法啊,校門都關了,要不你去喊保安吧?”
“……”
遊烈沉戾著眸,望了一眼保安室方向。
校門口的保安室離著夏鳶蝶兩人算近,但他要從校內跑過去,卻還要繞一整棟樓,跑得再玩命,夏鳶蝶至少會有二十秒所有的時間不在他視線裡。
而外面那個叫小狐狸都嚇得面無血色的不知道什麼敗類——他怎麼放心她和他獨處二十秒。
遊烈指骨收緊,骨節幾乎捏出響動。
某一秒他忽抬眸,望向頭頂。緊挨著圍牆外,豎著一盞學校裡專建的高功率照明路燈,玻璃燈罩不厚。
無數念頭也只是轉瞬而已。
遊烈低迴頭,在地上一掃——操場打掃得過分乾淨,旁邊連片落葉都找不到,更別說石頭。
只有它了。
遊烈抬眸,眼神隔著欄杆緊緊纏上了夏鳶蝶:“狐狸。”
他朝旁邊偏了下臉。
夏鳶蝶幾乎是看完他眼神路徑的第一秒就猜到了他的想法,呼吸一下子收緊,“不行,你——”
她來不及說完。
遊烈長腿一提,踏上欄杆間鏤空花紋,他一把握住了最頂端的護欄槍尖,甩腕就將攥進掌心的黑色石頭狠擲向那盞離他極近的路燈燈罩。
“啪!”
高溫炙烤的玻璃燈罩瞬時炸碎。
圍欄裡外,光線應聲而滅。
“遊烈!”
一瞬暗下來的視野裡,來不及分辨,夏鳶蝶幾乎嚇得破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