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她怔怔望著孫權,半天沒答上話。
“ ‘有鳳來儀,鳴於高崗。文章瑞世,其道大光。’ 太子的這篇四言詩文,和沈佩發現的這封帛書,一個歌頌文儒,一個辱君逆天。這兩封帛書,究竟哪一個,才是出自後將軍之手?”
屋外電閃雷鳴,照亮不遠處幽暗陰森的山嶺丘陵,徐氏在原地怔了半晌,腦中一個激靈,猛然想起什麼。
席上,步練師得逞的神色印入眼簾,徐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怔著,感覺身上每一寸肌膚、每一根筋骨,都開始顫抖、僵硬。
孫權越過她,走到抖成篩糠的沈佩跟前。
“朕再問你一次。”
“這封帛書,是從何處所得?”
建業的天像被劃開無數口子,暴雨傾瀉而下,在漆黑的南淮河畔積聚成流,彙成一股又一股洶湧波瀾的暗夜洪流。
屋內,沈佩伏地不起。
“朕不想再問第二遍。”
孫權聲音凜凜,浸入雨夜徹骨的涼意。
沈佩已經說不出話,一張稚臉涕淚橫流,忽然抱住徐氏的腿,哭嚎起來。
“長夫人救命……奴婢已經按夫人吩咐做了……夫人救救奴婢!”
徐氏大驚,嫌惡地踢開她,說:“你這婢子,沒憑沒據的,別來陷害本夫人!至尊,沈佩說話顛三倒四,著實可疑!”
孫權冷冷睨視沈佩。
“長夫人的吩咐。她都吩咐了你什麼?”
“長夫人……長夫人她……”
“至尊!”
徐氏跪下,急喊出聲。
“那日這婢子哭哭啼啼跑來,說步氏大逆不道,還把帛書拿給妾看。妾見書中所言大逆不道,以為二夫人和後將軍勾結謀逆,要對妾和至尊不利。妾一心想著至尊,才將此書奉與聖前。在此之前,妾與這婢子素未謀面,何來吩咐一說!”
沈佩撲在地上,哭得更加傷心。
“奴婢一片忠心……夫人怎能說,和奴婢素未謀面……”
徐氏不理她,說:“既然兩封帛書都可能是後將軍所寫,至尊怎麼知道,沈佩的這一封是假的,至尊所見的那一封就是真的呢?”
孫權冷冷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