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照亮他挺立的鼻樑與眉骨,明明是溫暖的色調,卻讓他的臉顯露出幾分淡漠與冷然。
聞人慕松與他隔了四歲,兩人同在輔國公膝下撫養,早知他性情遠沒有外在表現的那麼溫和。
見狀,他不再拐彎抹角,直言道:“雖不知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我還是提醒你一句,聞人家的鰥夫,哪怕是二婚,也能娶得王孫貴女。”
說白了,就是在告訴他,用不著江頌月的時候,隨時可以換。
聞人驚闕那雙常帶著笑意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對著聞人慕松,又像透過他看他身後的人。
半晌,他道:“那我也提醒三哥一句,西涼袁家的女兒便是寡婦,也不乏青年才俊求娶。三哥還是多當心自己,以免三嫂帶著腹遺子改嫁吧。”
言畢,他邁下第三道石階,朝著凝光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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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頌月身子疲憊,但畢竟新婚,聽著晚間轉急的風聲,心中無法平靜。
她無事可做,礙於長琴等外人在,也沒法與青桃閒聊。
問了侍女幾個尋常問題,她打量起這間陌生的寢屋,將畫屏、博古架、燭臺以及擺件都看了遍,有人敲響房門。
江頌月以為是聞人驚闕回來了,屏息靜聽,片刻後,進來的只有長琴。
“公子身上帶了酒氣,怕燻著縣主,先去隔間洗漱了,讓木犀來給他取乾淨寢衣。”
因為有了夫人,木犀不能再入屋中,只能在門口請侍女傳話。
長琴翻找到寢衣,正要遞去,江頌月想了想,叮嚀道:“讓他快些洗漱,早點回房。”
屋中的長琴、青桃等侍女,一瞬間全部面如紅霞。
江頌月迷糊了下,看著長琴倉促離去的背影,遲鈍地懊悔起來。
她是記起聞人驚闕上回沐浴太久著涼了,怕他重蹈覆轍才會催促,可在不知情的人眼中,根本就是做新娘子的等急了,催著夫君安寢呢。
江頌月想解釋,又覺此地無銀,咬了咬唇,自暴自棄地掀開寢被躺了進去。
躺了一會兒,她感覺這樣好像看著更主動,又擁著寢被坐起,然後看見了寢被上的交頸鴛鴦。
她想起曾聽過的汙言穢語與春宮圖冊上交纏的肢體。
江頌月連男人的手都只牽過幾次,擁抱總共就那一回,真算起來,她與聞人驚闕相
識有兩三年了,但真正有來往,也不過就是這一兩個月的事情。
竟然就要與他做那麼羞恥的事情了。
可是聞人驚闕看不見,是不是要她主動?
江頌月盯著寢被上親暱的鴛鴦,腦子裡想著可能會有的情景。
……
做不到。
再怎麼努力,她最多能想象出聞人驚闕衣衫凌亂、忍辱含羞的悲憤表情,沒法想象自己與他緊密相貼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