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晃了眼,低頭一看,望見黏著花瓣的白嫩肌膚,臉一紅,捂著胸口藏去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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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聞人驚闕脈診過的聖手名醫少說有二十餘人,全部束手無策。
不出意外,他雙目再無復明的可能。
只待時日再長些,烏飛兔走,屆時聖寵不再,聞人驚闕將會慢慢被人遺忘。
國公府驚豔絕倫的公子,便只剩下聞人慕鬆了。
再有人提及五公子,得到的,怕是隻有一聲遺憾的唏噓。
抱有這種想法的人家不在少數,心中如何評價暫且不論,至少眼下聞人驚闕出事沒多久,仍是皇帝的寵臣、大理寺最年輕的少卿,與聞人家卓越的五公子。
國公府兩個及冠公子的婚事都定下了,但還有兩位姑娘與幾個幼子的尚未說定,想與之結親的數不勝數。
婚儀是最適合攀扯關係的場合,何況是傳承百年的大氏族。
前來國公府賀喜的除卻京中權宦,還有從各地趕來的旁支遠親,以及與聞人氏有過姻親的各大望門氏族。
國公府外車馬駢闐,內裡推杯換盞,慶賀的話更唱迭和,久未停息。
酒水敬罷幾個來回,夜色加重,風聲轉急,才逐漸有人散去。
聞人驚闕被扶到通向後院的連廊,從小廝手中接過了常用的竹杖。
三公子負手立在一側,看著他用竹杖試探方位的動作,道:“你總是這樣。㈢(㈢[(]『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怎樣?”聞人驚闕偏頭詢問。
“從不輕易依附任何人。”
聞人驚闕微笑,“沒有,只是倘若在府中我都無法獨行,以後如何外出?我可不想後半輩子被當做廢人困在宅院中。”
聞人慕松眉頭聚成山巒,跟著“篤篤”竹杖聲同行數步,突兀問道:“你是真心想娶江頌月的?”
二人都繼承了聞人家的好相貌,只是三公子外在冷淡,平日寡言,偶與人閒聊,不論是何種話題,聽著都像在訓斥,所以名聲不如聞人驚闕的好。
這會兒談及私事,他仍是這樣。
聞人驚闕神情未有絲毫更改,依舊溫和從容,“那三哥當年是真心迎娶三嫂的嗎?”
聞人慕松停了步子。
聞人驚闕恍若不查,仍拄著竹杖慢吞吞往前走。
到了前方,竹杖探到臺階,他神情微斂,步子落得更加謹慎。
遠看著他極其遲緩地下了兩道石階,聞人慕松止住想上前攙扶的小廝,讓人迴避後,隔著一段距離道:“祖父覺得你娶江頌月之事另有內幕,多半是因為夜鴉山匪。”
聞人驚闕手中竹杖一頓,轉過臉,肅然道:“不要胡說,我可不想成親當日就感情破裂。”
連廊下掛著喜慶的大紅燈籠,下面綴著硃紅的長穗,隨著晚秋蕭瑟的風來回搖晃。
燈籠的紅光將聞人驚闕身上未褪下的喜服照成金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