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頌月巴不得親眼看見這場面。
“那就老實養傷,別到時候站不起來。”江老夫人嘮叨著,試想了下那場面,恐嚇道,“一個看不見,一個走不了,真這樣的話,可夠讓人看笑話的了!”
江頌月難得有機會壓賀笳生一頭,萬不能在那日出醜,親筆給宋寡婦寫了封信言明親事後,便安心養腿傷了。
再說輔國公府,大戶人家的婚事自有一套流程,無需聞人驚闕本人插手。
他簡單過問幾句,出府時迎面碰上了聞人聽榆。
“五哥。”聞人聽榆恭敬地行了禮,問,“五哥要去何處?”
聞人驚闕道:“大理寺還有些事務未處理完,未免出現紕漏,我得親自轉交給下面的人。”
“五哥要去大理寺?”聞人聽榆嗓音柔若春風,“恰好母親壽辰將至,我想去緣寶閣挑個首飾給母親賀壽,五哥可否捎帶我一程?”
因近日種種風波,聞人雨棠被關入宗祠,其餘女眷也被連累,不得隨意出府。
她想出府,得找人帶著。
緣寶閣處在午陵長街,與大理寺隔了一條街,是京中數一數二的首飾鋪子,背後還有太后撐腰,便是聞人雨棠那樣討厭江頌月的,也常垮著臉去挑首飾。
託聞人驚闕帶她去那裡,再合理不過了。
“去緣寶閣?”聞人驚闕揚眉。
“是。”聞人聽榆悄然盯著他那雙無神的眼,輕聲慢語道,“母親向來中意五嫂鋪子裡的首飾,她定會喜歡的。”
“五嫂……”聞人驚闕將這稱謂細細品味後,驀然一笑,“那便同去吧,正好,我也給你五嫂挑一套。”
去江頌月的鋪子裡給她挑首飾,是不想花銀子,還是想白送她銀子?
聞人聽榆心中暗想著,伴著“篤篤”的竹杖聲,回憶起有過數面之緣的江頌月。
她有著名門閨秀該有的規矩與溫婉賢淑,從不出風頭,也不為難他人,與江頌月算是點頭之交,想談她,乍然間不知從何說起。
一路無話,快要抵達大理寺時,聞人驚闕忽然道:“八妹覺得我這眼睛是真瞎假瞎?”
聞人聽榆心底一咯噔,僵硬道:“五哥說笑了……”
聞人驚闕淺笑不語。
馬車在靜默中行駛著,聞人聽榆心神不寧,等從窗縫中看見大理寺威嚴的正門與等候的官員後,輕舒一口氣,低聲道:“五哥心如明鏡,當知小妹從來不敢對兄長不敬。”
國公府的千金,家底豐厚,父母疼寵,兄弟姐妹眾多,令無數人羨慕,可箇中滋味,只有本人能體會得到。
那是她的庇護傘,也是她的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