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就要去了,連太醫把了脈都說無能為力,她又怎麼可能有辦法?
這時施菀把完了脈,回頭看了眼,朝大嫂蕭惠貞道:“確實很嚴重了,眼下要儘快將膿血放出來,但很可能放完膿血過兩天就開始瘡瘍……
“然後繼續發燒,昏迷,直至死去,以致看上去,就像是治療之後才死去一樣,我要提前和你們說,若是後面陸夫人有不測,也是不可避免的事。”
“那我們怎麼知道是不是你真把母親治死了呢?”田緋雯很快問。
施菀抬眼看向她。
這時陸璘立刻進裡間來,正好聽施菀和田緋雯道:“既是如此,那夫人就另請高明吧。”說完看向陸璘:“令堂的病我看不了,回去的車馬食宿費還是得陸大人結清,出診、誤工費另算。”
陸璘連忙道:“不,她口無遮攔,你不要生氣,我知道我母親的病是什麼情況,就算不治,她也撐不下去了,你只需盡力就好。”
說完他看向田緋雯,厲聲道:“三弟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施大夫是我請來的,你是對她有意見,還是對我有意見,或是對母親有意見?
“李太醫已經說了無能為力,施大夫是母親唯一的希望,你是不想要母親有醒過來的可能?”
他這話說得極重,田緋雯嚇了一跳,連忙道:“不,當然不是……我自然沒這意思,二伯,我就是……”
她無奈道:“我就是一時嘴快,口無遮攔……二伯不要生氣。”
房中一片寂靜,她又接著道:“大夫也不要生氣。”
蕭惠貞這時說:“母親的病的確已是束手無策了,我們既請了你來,自然是相信你的。”
施菀看她一眼,又看向陸璘,說道:“陸大人,敢問府上的當家人,大概是尚書大人吧?”
陸璘微怔,點頭:“是,是父親。”
“那便讓尚書大人過來吧,這是大事,還是有當家人作決定好一些。”施菀說。
蕭惠貞為難道:“可父親才來看過母親,明日還有早朝,已經去歇下了。”
陸璘卻已吩咐焦媽媽:“快去請父親來,就說關係到母親生死,讓他務必馬上過來。”
焦媽媽很快去了,房中又是一片寂靜。
蕭惠貞與田緋雯都覺察出了一絲不對勁,不管是施菀的態度,還是陸璘的態度。
他們都不再像以前的他們,特別是施菀,和以前的樣子太不一樣了,她竟然要父親過來才肯替母親醫治,這般強硬態度,恐怕只有宮中太醫院的院使才會這樣。
陸璘這時看了看床上母親昏睡的容顏,到床邊探了探她額頭,握了她手,滿目擔憂與心焦,隨後轉眼看向施菀,想起了什麼,朝旁邊丫鬟吩咐:“去給大夫上杯茶吧,也準備一些吃的,大夫還未用晚飯。”
這樣的態度,似乎真是將外地救命的名醫請來了,而非是曾經從陸家和離出去的一個兒媳婦。
沒一會兒,陸庸倒來了,顯然他之前已經睡下,此時一身常服,頭髮隨意束起,來得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