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明亮空曠的走廊,越往裡走越是散發著一股難以名狀的氣味。
江南捂住口鼻,看著透明玻璃後鬍子拉碴,神色萎靡的男人。
“呵呵呵呵......”男人的笑聲就像乾涸的水龍頭,沙啞沉悶。
他眼神渙散地看著江南,淡淡道:“你來了?看來我姐還是有點法子。”
江南冷眼看著:“來看看等死的人是什麼樣子的。”
季曉野翹起二郎腿往後一靠,嗤笑道:“我那個愚蠢的姐姐還真是天真,居然以為能說動你出諒解書。”
“看來你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季曉雲這段時間一直在為這個弟弟奔走,還專門找了個跟她同名的律師送她進來。估計她怎麼都想不到,季曉野給她的評價居然是天真愚蠢。
“聽說,你又跟陳嘉樹在一起了?”季曉野嘲諷一笑:“你居然還敢睡在他枕邊,看來你跟你媽真是同一種貨色。”
江南臉色一黑,他連這都知道,看來季曉雲真的為他出了不少力!
注意到她面色不虞,季曉野揚起惡劣的笑容:“還以為你多出息了,原來還是沉溺在溫柔鄉的傻女人,好了傷疤忘了疼。”
按下瘋狂滋長的恨意,她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死到臨頭了還關心別人的事。”
季曉野晃著二郎腿,悠哉的就像在自家客廳一樣:“別人我肯定不關心,誰讓你是我親外甥女呢。”
說著又嘿嘿笑了起來:“推你下山崖之後,我又給他打了個電話,想再問一次他要錢。你猜他怎麼說?”
“一個女人而已。你死了,正好可以吞併你的公司。”
“也正是因為這通電話。”季曉野微微舉起雙手張開,十根手指頭僅剩五根:“我和澤霖落網後,遭到了他的瘋狂報復。”
江南驚駭地看著那手指的缺口,幾乎齊根斬斷。
季曉野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些天我一直回想起你小時候冰雪可愛的樣子,總是撒嬌讓我給你買雪糕。”
“我或許不是什麼好人,但是陳嘉樹,你自己小心吧。”
說完,季曉野疲憊地合上眼,不再看她。
江南嗤笑一聲:“自己要做鬼了,也不想我活得好好的。”
季曉野玩味地看了她一眼,又合上眼睛:“要是能一輩子活在假象裡,也不失為一種幸福。你回去吧,一個快死的老頭子,沒什麼好看的。”
江南也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踩著高跟鞋離開,只是略微凌亂的步伐出賣了她的情緒。
“哈哈哈哈哈。”
看著她消失在拐角處,季曉野眼裡滿是譏諷,恨恨道:“我要死了,你也別想好好過!”
出了看守所,江南坐在花圃上大口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