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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爺,您以為,苦澀井水黑窩窩,遍地的流民乞丐,就已經是最慘的景象麼?”項南迴坐道,“爺這還不是最黑暗的呢。”
“噢,那什麼才是最黑暗的?”乾隆好奇地問道。
“橫徵暴斂,敲骨食髓,殘民自肥,隻手遮天。”項南低聲說道。
“老紀,你胡說什麼!”和珅一聽,立刻怒道。
“你說得這種慘象,哪有啊?”乾隆一聽,皺起眉頭問道。
“爺,您想看麼,您敢看麼?”項南沒回答,而是直接問道。
乾隆臉色一僵,隨後點了點頭,“帶我去吧。你讓爺流放三百里,不就是想讓爺看這人間嘛。爺出來都出來了,要是半途而廢,就這麼回去了,那一輩子就只能做個糊塗皇帝了。”
“爺!講得好!此一番話比在金殿上的一車話都講得實在,透徹。”項南伸出大拇指道,“這兒不太方便,要麼就為您這一番話,我想行個大禮呢!”
“行了,先欠著,欠著吧。”乾隆擺了擺手,“老紀,咱們要去哪兒啊?”
“曲陽。”項南說道,“爺,車我都僱好了,咱們這就啟程。”
“老紀,到曲陽幹嘛?”和珅一聽,嚇了一跳。
“和二,我怎麼一說到曲陽,你的臉色都變了?”項南冷笑道,“你是不是特怕我跟三爺去曲陽啊?”
“嗯?!”乾隆一聽,好奇的看向和珅。
“胡說,我哪有,我怕什麼。”和珅連忙強作鎮定道。
項南笑了笑,讓車伕驅車,三人趕往曲陽。
……
此時,小月、洪霞也早行一步,趕到曲陽採石場,見到了洪德瑞。
“爹爹,您受苦了。”洪霞見到洪德瑞衣衫襤褸,滿臉塵土,憔悴衰老的樣子,不禁悲從中來。
“霞兒,你是怎麼來這裡的?”洪德瑞見到女兒,也不禁又驚又喜。
“是紀大人讓小月姐姐救我出來的。”洪霞簡單解釋道。
洪德瑞一聽,感激不已,“我跟紀大人素不相識,可他居然還為我甘冒奇險。大恩大德,實在難以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