緘默良久,元稷說:“她哭了。”但此刻他不能給她遞手帕。只能遠遠瞧著,痛著。
溫阮雙手掩擦了擦淚珠。起身欲要走。
倏地,窗牖外一個黑影飛快閃過,從破了的窗紙中掀起一抹微風。
相府還有活人?
溫阮迅速追出門去。
在遊廊拐彎處,溫阮看到一抹薑黃的衣角一閃而過。
她拔腳追去。
倘若是人,會是相府的誰。
倘若不是人,又是誰的魂魄回家了。
溫阮一路追至水榭,那道影子不見了蹤跡。
水榭上,池塘裡的水混著溫家人的血。渾濁不堪,漢唐白玉縫隙裡的血汙即便三年過去,猶在那兒,大雨也沖洗不掉。
不遠處。還有父親命人修建的觀星臺,高聳入雲……
“咕嚕……”
忽地,溫阮身後的池塘冒出一串水泡。
她轉過身,目光盯著池塘,道:“你是誰?出來!”
水面又恢復的死寂,死掉的錦鯉翻著腐爛的白肚皮飄在水面上,散發著一陣陣的惡臭。
這樣的水存活不了什麼生物,所以一定是有人藏在水下。
“魚蝦在這血水中都死了,即便你再能憋氣,也耗不過我。水榭池塘裡的水是通往別院,但那些流水之處,以人的身軀,是絕過不去的。”
溫阮頗有耐心的等在水榭上。
若是刺客早該對她下手了,不會想著藏匿。
不稍片刻後,平靜的水面發出一連串“咕嚕嚕……”的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