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阮狂跳的心臟落回到身體裡。
他走到她的身後,雙手扶住木質的扶手,推著她出了亭子。
他們才出了亭子,行了沒幾步路。烏雲低垂,毛毛細雨落下來。
方才本只有寒涼的秋風,現在夾雜著細雨,氣溫驟然變冷。
那冷氣兒直往溫阮的毛孔裡鑽,她咬住牙,儘量舒展身軀。表現自己真的不冷。
倏地,元稷停步。
溫阮察覺到身後的推力一鬆。她心中又緊了起來。
下雨了,她懷裡的披風沒有理由再抱著不披了。
倘若有。便是如元稷所言,藏了東西。
溫阮正怔松著,身上忽然一暖。
她抬眸子,看到元稷將自己身上的黑色茶紋大氅裹在了她的身上,擋住寒涼的風雨。
他的眼眸黑亮,眸中映著她的身影,茫然的,怔楞的。蒼白的,還有一絲驚詫。
溫阮這一眼,似乎探進了他的眸底,將自己看了個清楚。
而後。她的心臟開始瘋狂跳動,難以呼吸。
溫阮幾乎落慌的避開他的眼眸。
她看著前面的紅牆碧瓦被細雨澆淋,甬道上的青石濺起細小的水珠,像一幅瞧不真切的畫卷,帶著秋日雨水的寒涼味道。
那年的仲秋雨幕,她沒有瞧真切他的眼眸,怎麼在今日看的這樣清晰。
他的眼裡有她。
元稷什麼也沒說,繼而推著她往東宮走。
他的腳步聲,混在車輪碾過甬路上青石發出的輕響,和夾雜著落雨聲中,溫阮依舊聽的很清楚。
沉穩的,有節奏的,一步一下,落在她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