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臟狂跳,驚了一身虛汗。
下一刻,一個偌大的影子擋住床案前唯一亮著的一抹燭光。
“醒了?”
元稷溫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溫阮看到元稷坐在床榻前的雕花木椅上,身上披著雪白的長袍,臉影在燭光中,瞧不清臉上的神色。
她機械的點了點頭,人還在方才的夢境中松怔著。
夢中,她臨死前身心遭受的殘酷凌遲,一遍又一遍的迴圈反覆在上演。
那些痛感真實到讓她以為是天地輪迴,她又回到了相府慘死的夜晚,一輩子就這樣困在夢境中出不來了。
心扉撕裂,渾身痛到極致,就算是墜到無盡地獄,好像也不過如此。
溫阮有些適應不過現實的一切。
她抬起手遮住眼睛,手指在顫,有好一會兒才從夢中抽離出來。
“你怎麼……”
元稷原以為是她哪裡不舒服,他伸手去碰她的手,指尖還未觸及到她的面板時,溫阮放下手臂。
她抬起眸子,一雙秋水的眼眸被淚洗過,紅的刺眼。
“你……”元稷看到小阮這般,竟有些手足無措,張了張口,話不知該從何問起。
溫阮看著他,一瞬,壓抑許久的委屈、怨念、恐懼、痛苦,一應隨著淚水,嚎啕大哭傾瀉出來。
她哭的肝腸寸斷。
“疼嗎?”元稷更慌了,他的手在溫阮周身無處安放。
以為是傷口作祟。
“疼。”溫阮從哭聲中嗚咽一聲。
是她的靈魂心神疼到無以復加。
“我去宣太醫。”元稷說著起身要走。
他剛起身,手被另一隻纖細瘦弱的手拉住。
他垂眸看著她的手,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