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阮睜著眼無端想起六年前,他們成婚的那夜。
同樣是個雨夜。
窗外樹影晃動,雨聲滴滴答答,那晚他們也是整宿未眠。
紅帳落下,他與她行了洞房之事。
溫阮額間沁滿細汗,依偎在他懷中,她的臉頰漫上粉色,抬起一雙溼漉漉的眸子望著他。
她將他映入眼眸,想要以此牢牢的刻進心底。那時候,她以為那就是永遠,是一輩子。
只要她想,她隨時都能這樣肆無忌憚的看著他。
天經地義,無人能說一個不字。
元稷附身親吻溫阮的額間、眉梢、眼眸、鼻尖乃至紅唇、脖頸。
他吻的很細,撩撥的她抑制不住嗓底發出一聲很輕的呢喃。
元稷嗓音低低的笑了一聲,像是細膩的磨砂紙蹭在她的肌膚上,渾身暖流竄過,她身子在他懷中微微戰慄。
他察覺懷中人的異樣,眉眼中含著笑,半隻手臂撐在她的一側,另一隻手有條不紊的解著她身前繁瑣的紐扣。
“熱嗎?”元稷問。
溫阮點點頭,反應後過來又搖頭道:“還好,不熱。”
元稷低笑出聲,低頭吻去她額間細密的汗珠,她笑著側身要逃,卻被元稷一把抓住,錮在懷中,他的呼吸在她耳畔,潮溼且帶著酥麻的癢意。
溫阮的臉更紅了,渾身似火一樣燃燒起來。
他寬而有力的手掌探進她的衣衫,託著她的腰身,手心的薄汗貼在她的肌膚上,粘膩而隱晦。
屋外雨聲裡充滿著曖昧的旖旎。
“元稷……”溫阮看著床案上的龍鳳燭,聲音喑啞的喚著他的名字。
“阮阮,我在。”元稷在她耳畔應道。
烏雲散開,月光悄悄的照進窗欄,在地上形成一道灰白色的光。
那夜他們雖折騰的疲憊不堪,但仍有訴不完的愛意和歡喜,不捨睡去,便相擁而語。
從回憶裡抽離開,溫阮在暗中側眸看一眼枕邊人,依舊是一樣的眉眼,而現在他不過是一頭披著人皮的豺狼虎豹,殺人飲血,不配人愛,更不配愛人。
片刻後,溫阮狠狠閉上眸子,一滴冰涼的淚珠滾落枕㐻,她側身到另一邊,心臟痛極,四肢麻木,像要即將僵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