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李業一如往常的進行佛法修行,倒是鮮有的舒適安逸,白日除了拉著工具人小徒弟代寫《紅樓》之外,偶爾前去與程處默等人吃酒廝混,每隔幾日還會前往添香樓聽明月花魁彈曲,或者逗一逗武媚,但更多的時候是去長安街頭閒逛,看一看這個時代的輝煌,看一看道嶽老和尚口中的眾生。
前段時間十幾人抄家滅族,讓整個長安城的氣氛凝滯到了極點,但大唐百姓生來豁達,見慣了生死流亡的他們,幾乎每一年半載就會瞧見承天門外斬落的人頭,一來二去,也就適應了。三五天過後,除了茶前飯後偶爾談及之外,長安百姓幾乎已經將這些事拋之腦後。
值得一提的是,程府酒坊的生意越來越紅火,釀製的三種酒釀不僅受到了上至權貴,下至黎民的狂熱追捧,甚至已然銷往城外,估計用不了許久,便可讓整個大唐,遍地金露。
來財書坊關門整頓了幾日之後重新開張,開張之後,無數讀書人蜂擁而集,為的便是好久沒有更新的《紅樓》,而沒有讓這些人失望,來財書坊刻印了數千卷《紅樓》,短短半日拋售一空,一時間吸引了所有讀書人的注意,其生意火爆,也在瞬間壓下了所有書坊。
李業並不在意這些生意,於他而言,財富的多和少並沒有質的區別,有區別的,不過是如何用這些財富,在大唐立足而已。
興善寺內,李業渾身裹著棉耄,蹲坐在石案之後,皺著眉頭盯著案上的棋盤,忍不住齜了齜牙。
“咦,道嶽師傅,您來了?”李業忽然起身,朝著興善寺大殿方向打了個招呼,武媚不為所動,秀麗的俏臉帶著一絲無語,“師傅,您這一招已經用了七八次了,偷了我三枚棋子,反悔了兩次,還故意打翻了兩次棋盤……咱還能好好玩耍不?”
李業有些尷尬,訕笑著撓了撓頭,這小娘子什麼都好,就是太認真,玩個遊戲而已,非得分出勝負不可……
沒意思。
“不玩了,改天讓晉王殿下陪你玩,他臉皮比較厚……”李業擺擺手,裹著棉耄轉身就走,小姑娘噘著嘴跟在身後,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快過年了啊……”
李業站在興善寺門口,望著外面擁擁攘攘往來不斷的行人,心情也不覺好了一些。
算算時間,已經到了臘月中旬,再有幾天便是年節,年節對於大唐人的意義非同尋常,一年之末,亦是一年的開端,年關之後便是春闈,春耕等關乎一年生計的營生,事關重大。
所以這些歷經窮苦的老百姓們,將一年的寄託放在了春節上,以至於早早就開始籌備收拾,長安城披紅掛綠,熱鬧非凡。
李業站在寺廟門口,頗有些唏噓不已,自己來這個世界,已經半年之久了,想開始的時候還是大總持寺敲鐘的小和尚,現在已經是佛門大德,更是被陛下欽賜長安縣子的爵位。
這兩相比較,真是造化弄人。
李業正感慨著,便瞧見一個老婆婆顫顫巍巍的走過來,吧唧一聲摔倒在寺廟門口,李業打眼一瞧,頓時眼皮直跳。
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