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業微不可查的瞄了一眼李世民,繼續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誰也無可倖免,薛延陀最大的問題,便是由嫡庶子形成的內部權利爭鬥,小僧大可猜度,真珠可汗年時漸長,拔灼和頡利苾必然有心可汗之位。而頡利苾雖然好戰,但殘忍暴虐失了民心,且庶出的身份,便是他最大的阻礙。”
“薛延陀雖然勢大,但畢竟名義上臣服我朝,如果我朝出面承認二子頡利苾的地位,那長子拔灼必然會生出猜忌之心。”
李業胸有成竹,很不巧,這段歷史他在史書上有過詳細的閱讀,雖然一些細節忘了,但大概方向還記得。
“當然,這只是明計,還有暗計……”李業呵呵輕笑,“在唐使宣旨的同時,可以讓諜報人員探查薛延陀內部情報,收買一些立場不堅定之人,使之暗中效用頡利苾,暗中推波助瀾,助長二子頡利苾的威望。”
“甚至,咱們可以許之二子與大唐結盟,並無意間將這個訊息透露給長子拔灼……陛下覺得,拔灼還能安然自處,不為所動嗎? ”
李業呵呵輕笑著問道,披上了衣服,不暴露隱私,李業說起話來也流暢了不少。
李世民慢慢咀嚼著李業的話,眼神忽明忽暗,許久之後一拍大腿,砸起一陣水花,“妙極,妙極!”
天可汗陛下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急不可耐的鑽出水池,三兩下的套上衣服,“小娃兒這招陰損是陰損了些,但卻實是謀國之論,比那些混吃等死的老貨強多了。”
似乎還不能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兩三步竄過來,雙手摁著李業光瓢腦袋就是一陣亂揉,“不錯不錯,美滴很,還有一些不足之處,待朕回宮再行完善,哈哈,此法一出,多則三載,少則半年,薛延陀必然大亂。”
“走走走,回宮回宮!”
拉開房門,幾步竄出,轉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李業摸了摸褲襠,轉頭四顧,一張俏臉上慢慢失去了顏色,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撲到門口,雙手抻著房門伸出腦袋,嘶聲力竭的吼道,“陛下,小僧的……衣服!”
……
大唐的皇帝是強盜。
李業夾著屁股竄到僧舍,翻箱倒櫃找到存貨穿上,才些微鬆了口氣,旋即忍不住心中鄙夷,你說你好歹也是大唐之君,搶傢俱擺件也就算了,好歹也是身外之物,可你特麼搶小僧貼身的褒褲,多少有些說不過去吧。
心理變態嗎。
李業滿心的無語。
躺在床上回想著與李世民的問答,斟酌了許久,覺得並沒有什麼問題,才放下心來。
他有種預感,自己和李世民的這番交談,怕是會成為北疆戰亂的開端,按照歷史軌跡加上自己這個超強bug的存在,薛延陀想必翻不出什麼大浪,但戰爭終究是要死人的,不知道多少戰士將埋骨沙場,馬革裹屍了。
自己,也只能儘可能減少大唐將士的傷亡,減少人間罪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