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渝喃喃著,扯下了衣上的一根白綾段。
“你們怎麼都不去死啊……”他木訥地自語,白綾纏繞在徐參盡的頸上,朱載渝執著兩端,緩慢反扯。
“我阿爺又做錯了什麼……”他像是突然暴怒,眼中滿是戾氣,“為什麼……他忠貞抗敵,卻落得了這樣的下場……你們死得好!狗頭皇帝朱厚照死得好啊!”
瘋了……徐參盡呼吸困難,卻無法辯駁。
全部是寧王的錯。
全部是……他的錯。
就這樣死了也好罷。
徐參盡閉了眼。
頸上一鬆,徐參盡詫異地睜眼,卻看見朱載渝痛苦地跪倒在了地上,手中拿著那根白綾。
“……我現在又是在做什麼……”
“我怎麼能殺掉自己的弟弟……”
朱載渝嗓子有些啞了,他抬眼望著徐參盡,聲音很輕。
“對不起,不是你的錯。”
對啊,不是他的錯。
不是他的錯!
徐參盡的眼眶便是紅了。
不是他的錯啊,寧王叛亂不是他的錯!
這麼多年被人辱罵鞭打,被人指著鼻子罵娘,被獄卒極刑私理,最後連僥倖逃出都不能做回自己。
可這些,這些都不是他的錯啊!
他突然就恨透了寧王,恨透了那個野心勃勃的父親。
朱載渝嘴唇動了動,最後也不再說什麼,逃也似地離開了農舍。
徐參盡輕輕撿起了那根散落在地上的白綾。
從此那根白綾便一直纏在他的脖頸上,成了他招搖過市的偽裝。
“是你!”
徐參盡的神思被那青年的聲音喚了回來。
他果然也認出他來了。
徐參盡垂下了眸子,慢慢點了點頭。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