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甘米爾卡洛福沉寂下來,仍由水晶吊燈的光暈蓋在身上。
“我們該走了,親愛的戈妮德。”
又一道香風傳來;小臉有些肉感的羅妮看眼這頹廢大叔,握住戈妮德的臂彎,悄悄藏在戈妮德身後。
“這位是羅妮,有著豐富的理療經驗,現在是主人的生活女僕。”
莫瑞斯繼續介紹,跟著看眼城堡某一處的工作情況。
“嗯。”甘米爾卡洛福這次顯得沉默,雙手入兜,往前傾點脖子,“很高興認識你,我是甘米爾卡洛福。”
“你好……”
羅妮小聲回應,聲音軟糯,向羽毛拂過甘米爾卡洛福耳廓。
“你們繼續工作吧。”莫瑞斯拍拍甘米爾卡洛福,出聲分別,帶著這個新員工走入大廳西側廊道,越過一扇扇木門和鮮花圖案的牆紙,最後停於拐角處,伸手將這束燭臺點燃了。
“這就是你的房間。”
橡木做的門牌質感光滑,被鐵鏈吊著,被風吹得輕輕搖晃,燭光照亮了其上的一片空白。
“住在這片區域的人大都與你一樣要時不時外出,他們有些活躍在晚上,有些活躍在白天,總之休息時間不一,基本都喜歡安靜,希望你能記住這一點。”
莫瑞斯淺顯交代完周邊鄰居的身份,伸手固定住懸在半空中的門牌,取出小刀,將其遞給了沉默男人。
“你自己來刻下名字吧。”他說,“這將是你近兩年的住所,床褥等用品會有送來,你可以先將貼身物品存放在房間裡。這裡沒有什麼小偷,也沒有其餘莊園那樣的亂七八糟的情況。”
小刀在燭火下反射出微光。
甘米爾卡洛福沉默著。整個靜謐廊道沒有多餘聲音,些許頂著睡眼的人也只是稍微觀察下他——吧唧下嘴,就帶著毛巾離去了。
這抹安靜詭異到令人有些舒心,甘米爾卡洛福稍稍收斂神情,慢慢伸直手,接過小刀,在門牌上刻下“甘米爾”這個姓氏。
這刻痕算是極其潦草了。
莫瑞斯象徵性的鼓下掌,側身站在一邊,將橡木門推開:“歡迎你加入七十七號莊園,原先放在住處的東西有需要帶來的嗎?”
“有,不過只是一些衣物。”甘米爾卡洛福撓撓頭,邁步進入,燭光點亮半張臉,剩餘的,在黑暗中看不清具體。
晚霞還有殘餘的光。正對著門的,是一個小而精緻的陽臺,透明又昂貴落地窗戶擋住大半夕陽墜落的光。天上一隻只飛鳥的影子在地上極快掠過,彷彿整個房間都活了。陽臺的金屬欄杆漆還很新,好幾根藤悄悄纏繞在其上了,稍顯溫柔的綻放出不知什麼品種的花,盛開的,美了整間屋子。
甘米爾卡洛福一時站在門邊沒動,雙手入兜,高瘦個子靠在白色牆面上,沉默的徹徹底底。
就這般沒有聲音了……
莫瑞斯雙手合在身前陪著站了許久;慢慢張嘴,出聲:“這間房在建造初就對準了西側花園,大概是設計師的浪漫,不過熱天經常有飛蟲,地面也是潮溼的很,衣櫃和床腳很容易生蟲,以前有位理療師住在這裡,第一晚被咬了一通包後搬走了,公共浴室你翻過陽臺前進幾百米就能看見,不過我不大支援你這樣做,因為主人最不喜歡破壞規則的人,這會讓他對你印象不佳。”
大管家這番解釋顯得有些囉嗦。
甘米爾卡洛福卻稍稍舒緩了身子,伸手拍胸,找到內兜香菸的位置。
“聽你這樣說確實不太好了。”他夾著煙晃了晃,徵得同意後點燃。燙亮的菸頭像是暗裡的星,一閃一閃,飄起縷縷霧絲,“我還以為住在這座城堡會像歌劇裡描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