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淳把杯裡剩餘的茶水喝完,嚼兩下乾花瓣,忽然笑起來,並看住若有所思的妹妹:“怎麼,你認為這份情誼太重了?”
“嗯。”趙敏發出鼻音,當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他不敢,也不會違背承諾。”趙子淳端杯接住妹妹的倒茶,目光明亮,不帶有之前宴席的任何醉意,“如今我們有李暮山的秘密作把柄,諸佛龍象的殘本也不是他想練就能練的,邵祖宗當場拿了他的心氣福字,這是威懾,更是把李暮山的半條命拿到了手上。”
趙敏不出聲。
趙子淳輕輕一笑,側頭望欄杆外的明月夜景,於晚風中喃喃嘆息起來:“這祖宗的氣運當真是這麼好接麼?他也是被架上了馬,被綁上了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不得不說,他的臨場反應還是很快的。”
趙敏聞聲若有所思。
此時有風,紗帳薄如鮫峭,幾抹香氣隨風搖,入月光,
共同照亮了路上的馬車。
“艾斯。”車廂內,大白熊阿拉斯加將信封摺疊收好,再看看窗邊人,平靜出聲,“你剛剛說的事情……應該交給誰去做?”
“嗯,”喉結上下滾動,被月光留下點點陰影,“交給巴希爾吧,不要過我們的手,不要留下任何把柄。”
阿拉斯加點頭。
那捧停在月光和晚風中的手掌慢慢張開——骨節分明,食指中指都戴有寶戒,而小拇指則戴著鉑金紅鋼紋的指環,造型優雅古樸,不時閃耀紅光,透露一絲神秘感。
風繼續往前吹,桃花般的眉眼低垂,戴滿寶戒的手拿起手帕,輕點鼻翼上的細汗,一切都是這般寧靜沉厚:“把永生公司的頂部再空出一個位置,另外全力扶持資料會,為內史密斯安排免費的資料化測試,如果人手夠多,可以直接派一兩人常駐他的莊園。”
“好。”阿拉斯加點頭。
“還有,”簡艾斯安靜側頭靠在窗邊上,“秘藥這一類也多幫幫他,理療等資料也可以一同跟上。”
“我知道了。”
餘下二人共同出聲。
窗簾不斷飄舞,像是白色、青色的浪花。
“學院裡的事情怎麼樣了。”他問。
坐在另一側的熱邁厄斯沙松轉動兩根大拇指,答:“你展露的實力讓許多盤口都被衝潰,一時半會關於你的賭局是成立不了了,最後那一二場,可能還能開辦下去吧。”
“我們損失了幾千萬。”路阿卜杜爾把聲音補充完,慢慢吸氣,摘下禮帽放在沙發邊。
車廂裡霎時安靜下來。
簡艾斯搖搖頭不說話。
八匹北方羅科種的馬依舊在夜晚的馬道里馳騁,車輪滾滾,蕩不盡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