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陽裡的落葉一空。
各類桌椅器具嚴謹方硬的辦公室的門閉合;一爐檀香幽幽燃起,有素淨花紋的窗簾拉上,遮住大部分光,由一豎深金溢位溫度。幾抹護手霜又於細膩面板上鋪開均勻,整體芬芳,與深秋定當是違和。
穿著暗色制服的主管將書櫃裡夾有的信取出來捏好。
他回頭看向了執掌近萬人生計的辦公桌,略低頭,等著主子將日常保養流程結束。
“念。”
紫煙中的女人出聲。
道格雷戈清清嗓子,將信封開啟, 完成心腹才能有的讀信殊榮:“致會長:隨價格戰結束,如今南方基本平穩,查理詹姆斯以及其餘本家已被打疼打痛,剩餘三家勢態良好,王都與北方藥廠例行改革初見成色,持續到明年末,一共有三十餘種新藥可大規模生產,娛樂業整體勢頭紅火,雷克諾爾兄弟配合霍勒斯處理了些許障礙和反對聲潮,屆時有會議需要您參加,這場反擊戰,定然會打響。”
“敬上,一些普華達的朋友。”
最後的標點在紙上變淡,整封信無聲燃燒,萎縮成黑色玫瑰花模樣,歪頭一栽,倒在了讀信者的手心。
辦公桌邊的女人依舊沒有聲音傳來。
此時響重腳步出現在門外,道格雷戈回過頭,看看香爐中燃燒的禁忌,手掌在褲子上搓搓,邁步朝門邊走。
“呵~”又是那張平平無奇帶點雀斑的臉。
道格雷戈躬身讓路,論表情是完全尊敬的。
查理詹姆斯壓根沒看他,雙手把馬甲扯扯整理好,微抬頭邁步,過前廳鎖定在辦公桌邊擺弄香爐的妹妹,不客氣的拖過一張椅子在辦公桌前坐下,雙手抱膀,翹著二郎腿笑聲道:“今天這會議不知道米爾你開的還算不算滿意?有沒有又讓你心情好點呢?”
“還是不錯。”一根玉指將鏤空香爐轉好貼合;幾縷煙纏住這抹素白,像極了畫卷。
查理詹姆斯抃笑拍腿,眼珠子夾在睫毛和眼袋裡有微光,笑意逐漸收斂,倏然變為刺骨冷意。
“那你該怎麼讓我心情好呢?”他發問。
坐回辦公桌後的女人抬頭,順便將藥瓶放在名冊上,丹鳳目裡華光流轉,嗓音平靜地答:“拆了我這麼大一樁生意, 我認為你已經挺開心了。”
查理詹姆斯嗤聲不屑;只是拳頭一直握緊,半響後冷笑移動目光,確認這裡沒什麼多餘手段,門邊也無狗,便撕破臉皮的講道:“是吶,老子讓你他馬的把手伸進北方,讓你和我殺價燒錢,這下你的暗線沒了股份也沒了,反正你過得不舒服我就開心,我就天天晚上開香檳慶祝。”
“我嗎?”米爾頓展顏一笑,像是融冰之後的春水,柔美得驚人,“之前那些手段確實是我。但這個海岸線…”她看著詹姆斯,“這個生意你究竟不知道誰在主導嗎?事事往前衝,不怕惹上麻煩,撞出一頭包?”
查理詹姆斯聞聲眯眼,方正的寬臉立即有種相反的精明意味。
米爾頓隨著他如何去品,端起桌上的香茶,低頭喝口潤潤喉嚨。
“嗬哈哈哈。”半響寂靜,詹姆斯再次笑起來,橫手一揮,頭搖得無比豪氣,“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騙我,你肯定就是在騙我!”
一根手指點在扶手上,他看住面色如常的妹妹,像是看破了對方的小心思:“沒有你維多利亞家族怎麼可能出手將蒂姆嘴邊的肉搶下, 這裡面的矛盾糾紛和戰鬥都是假的嗎?這兩邊可是真的碰了碰。還有那千億的買地金,不也是你出錢,推著你這個第一騎士做明面,把切爾西他們再拉出來,把整個生意的臺子搭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