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簡艾斯這樣的手段和運氣,你呀…你充其量就是幫主人看家的狗。”
話停,一隻沒有任何傷疤的手臂從克勞德的頸後過,隨意搭上其肩頭,微微往左側一用力,把對方攬了過來。
“誒。”佩德洛勒格低頭在這老牌貴族耳邊發聲,聲音很淡,彷彿脫去了偽裝,“你的這些秘密只有我和我家的一些人知道,我沒打算告訴阿含圖他們,也不想以此要挾你多少錢,只是湊巧知道了,就從來的時候起,已經想著怎麼把你給踢出去。”
手掌抓住克勞德的肩膀捏捏,他回頭看看收拾理療器具的女僕和巫師,繼續盯著這傢伙,乃至有些瘮人了:“你呀,像你這樣有堅持有底線的人我一般都不排斥,能攬下事情贍養那些死人的妻兒,這到底還是很好的哇,我也不是壞人,不會一腳……把你踩得太死的。”
手掌轉到肩膀邊拍拍。
英格索爾克勞德終於可以開口說話;隨即抬起了充滿血絲的眼睛:“我和阿列克謝以及艾斯簽訂的箴言契約真的分割了我的海峽權利,我不敢,我……”克勞德的嘴有些哆嗦,“我不是不願意退出,是那個箴言真的太恐怖,我真的被綁在這條船上。”
“所以你是不相信我咯。”
佩德洛勒格將手收回來,改為雙手入兜,站姿好似松柏。
“我可以相信你。”英格索爾克勞德轉身攥住對方浴袍就快要跪下來,“你知道那些人我必須養,穩定的生意對我來說意義真的很重大,我,我……”
“是哪位王子殿下?”佩德洛勒格居高臨下的出聲,落地窗外雷閃,將其影子刻在了地毯上,“菲利普?尼克萊?還是約阿希姆?”
這道聲音一入耳,英格索爾克勞德連同脊骨都被打斷。
情緒溢到極點,人都會呈現出近乎呆滯和無聲的模樣。軟軟跪在地上的克勞德就是這般,魂都要從身體裡升騰飄走,離開這軀殼,擺脫這永生難忘的地方。
佩德洛勒格慢悠悠的等他復原,雙手入兜看著窗外,這睡袍的做工實在很好,穿著確實異常舒服。
雷雨交加的樂譜進行了一個篇幅。
身後應該是有動響,佩德洛勒格頭都未回的出聲,吐著稍顯拗口的王都腔:“我這人不喜歡繞來繞去半遮半掩的話術。阿含圖在你來之前跟我說了,這一次他們那邊最多分五個點給我,所以也只能勞駕你委屈你,畢竟阿含圖是我發小,你又什麼都不是,我沒把你踩進泥裡出不來都對你蠻好了,所以……”
“談吧。”
留著寸頭的繼承者終於轉過身,一米八幾的個頭很瘦很勻稱,腰背又直,顯出一種帥氣。
英格索爾克勞德訥訥在地上不做聲,隔了好久才斗膽抬眼,向這人嘶聲割肉:“我可以一分收益都不從你們手裡要,但是我海峽裡的所有工作崗位你必須讓我有個排程的先,我不要錢,那些靠著我吃靠著我生活的人他們要。”
“那些殘疾人呀?”佩德洛勒格一刀扎穿了面前人的心脾,“礦難又不是我造成的,我憑什麼為你和王子殿下的事情買單呀,他從他爸爸那裡弄來這片海峽給你不就是為了甩乾淨尾巴,你明面上是生意人是伯爵,背地裡又當奴才,這種風格確實在宮裡吃香,不過世界就是個圓,你現在回過頭來栽到我手裡,那我可不管你是給哪個王子殿下藏事情,我剛剛就是跟你禮貌客氣一下,你還真來勁了。”
“三,”他舉起了三根手指,“我可以幫你安置三百個人的工作崗位,那些孤寡殘疾就別想了,你把你的船廠和那幾家傭兵商會打包賣給我,這礦難後續的事我就可以不往外捅出去,你也別拿君王什麼的壓我,我零成本防禦高,身上帶著祖傳的終極禁忌,沒三五個月傳奇都傷不了我。咱這嘴巴只要往外一喊,嘿嘿,到時你連這些錢都沒得拿咯。”
“那我要怎麼跟你交易?”
地上的老牌伯爵跪著往前走,仰著頭,兩手抓住對方浴袍,神態自然,屬實奇妙得過了點。
佩德洛勒格“嘿嘿”笑了幾聲,俯身與對方頭貼頭,指向面前的落地窗戶,指著玻璃反出來人影,咧開嘴喊道:“你不是喜歡給別人當狗嗎?現在‘汪’一聲,我就是你的新主人,以後你吃我剩下的用我穿過的,這不就解決一切問題了嘛。”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