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爾克里曼沙怔了怔,眉心漸漸攏起,像是即將爆發的火山,雙鼻噴出磅礴熱量。
“打女人可不是你們加爾的傳統。”瓦克斯卡特琳移開目光,低頭整理一下蓬鬆長裙上的點點水漬,緩緩啟紅唇,平靜地說道,“簡艾斯與你的關係已經在那個城市有了終結,你應該清楚,也不應該心軟。”
“噢。”加爾克里曼沙當即被氣笑了,搖搖頭,又點點頭,蹲在這個女人前面,明明姿勢很低,整個人卻是氣勢凌人,“那你認為我應該怎麼做呢?你要教我些什麼?或者說,你這個普通工匠的女兒,急於把自己嫁出去的女人,又有什麼故事書裡和鐵匠鋪裡的見識能夠傳授給我呢?”
“告訴我啊。”
白胖臉龐展露出攻擊欲極強的笑。
瓦克斯卡特琳垂低些睫毛,兩個手合握起來,輕輕鬆鬆就再次把這繼承者給點燃了。
她說:“我一個普通工匠的女兒都能爬上你的床,你這十年二十年的人生,又是活得有多狹隘?沒見過女人嗎?”
“嘣!”陽臺的欄杆被一腳踹出慘不忍睹的彎弧。
加爾克里曼沙喘著粗氣將身體前傾,努力吃下幾道口水,朝著這女人點頭講:“是啊,表子配賤人嘛,”他手點點自己,且頃刻暴怒,“你以為跟老子睡了一次就能一直纏緊我?!老子這輩子就只能娶你是嗎?!啊!!!”
玻璃小圓桌上的糕點被拍得稀碎灑在地上。
瓦克斯卡特琳笑了起來,斜著眼看他,盡是揶揄,盡是諷刺:“你可以去跟你的母親提一提退婚的事,我幫你寫信,你敢持筆麼?”
一指點上紅唇,她迎著自家未婚夫的狂怒佯作思索,然後勾人一笑,繼續回覆說:“我呢,這輩子就想找一個足夠厲害足夠強大的丈夫,可惜連我都能在你的莊園裡插手人事,真讓你去摻和加貝帝斯的事情,恐怕又不知有多少人能看你笑話了。”
對面的氣焰瞬息一滯。
這位精緻華貴的女人從椅上起身,低頭提著裙襬前進,將兩人之間所剩不多的距離,再一次縮短。
她已然可以聽見未婚夫的呼吸和心跳聲了,美眸向上抬,嫣然笑著伸手輕撫克里曼沙的面容,像是火紅鳩毒,要挖空對方的心肺:“你知不知道蒂姆家族的人早就想讓你這位平民朋友死,你介紹給他這麼多人脈關係,其實都是在害他,哪怕是欠你個小人情的切爾西阿含圖,你走後不都差點對簡艾斯動手了麼?”
柔暖的香風撲打在臉頰上。
加爾克里曼沙無聲看著這個女人的眼,十分反常地咧開嘴角,刻滿不屑的回道:“老子看重的人只會是萬中挑一的千里馬,這點小事難不倒簡艾斯,你根本不瞭解他。”
肥胖的手指往前點點,克里曼沙起身回頭倚靠在彎曲的欄杆邊,聽著下方的聲聲慘叫,取出支雪茄咬在嘴裡,另隻手剛往兜裡摸索,一束火光已亮,還帶來的沁人香氣。
“滾。”他陰著臉抵開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瓦克斯卡特琳豔麗一笑,反而把自己緊貼在未婚夫身上,雙頰泛起淺紅,眼眸閃動光,像泉水般清亮:“你這朋友後面確實做得挺好的,可蒂姆的事情,你當真不應該過問的。”
加爾克里曼沙不說話了。
瓦克斯卡特琳抬起玉指點了下他的腦袋,霎時風情萬種,是雛兒不曾有的嫵媚動人:“你想出錢不讓他們撕破臉也沒用,那簡艾斯既然是手段厲害的人,肯定不想再欠你,總歸要出頭,叫你認真看看。”
“而你那哥哥……”瓦克斯卡特琳抿唇一笑,從未婚夫身邊離開,重新坐回了藤椅上,“可能以我現在的身份來說可能不太好,但是呀,你認為簡艾斯會服他嗎?”女人挑眉,面帶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