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拉塞爾德文嘬口煙將菸蒂遞給對方,雙手交叉搭在腹部,閉上眼,在窗外悠揚歌聲裡養神了。
裡裡亞朵悄悄吸口菸蒂的殘餘,撥出細長霧條,將還在燙紅髮亮的菸頭摁滅在菸灰缸裡,大眼睛轉動微光,側頭好奇問:“你去過奧斯曼帝國嗎?”
“去過,這算一個問題。”
“你真狡詐。”
抹布“唰”一下疼得拉塞爾德文眼皮微顫;足能看見其下的毛細血管。
“這不算!”裡裡亞朵再次據理力爭。
全身都大半是繃帶的祈福師確是不想背這欺負女僕的名,隨即吸氣出聲道:“我在整個四國都留下過足跡,遙遠的災禍大陸‘德扎斯特’,我也略有探索,你大可直接問你那點問題,我基本上都能回答。”
睫毛揭開,眼瞳如夜色幽靜,霎時看愣了小女僕。
這樣的安靜持續半響。
裡裡亞朵從意識衝擊裡回神,小手攥起看向床上巫師——連同對方身上的繃帶,一時都覺得了神秘不少。
“你,”她好好想了想,“你去過奧斯曼帝國的雲頂天宮嗎?那是不是真的懸浮在雲層深處,與太陽月亮同眠同休?”
“是。”拉塞爾德文平靜答,眸底泛起些許漣漪,“這座天宮所在之地是整片冰川最不可思議,最神奇的天地大勢。陣法巫師只是稍加引導了它本身就具有的力量,就像一把鎬頭,將河堤挖出條縫;洪水便洶湧轟鳴而下了。”
身旁人已經湊近到一個字母都不想錯過,拉塞爾德文瞧住面前這張圓小的臉,下意識統計對方鼻尖處的雀斑,抿嘴,跟著舔一下乾燥至極的唇:“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就沒了嗎?”裡裡亞朵呆呆看住這巫師的眼睛,愣許久,差丁點就一拳砸在這個人的繃帶上。
“你們城堡裡的維多利亞人在哪裡?”拉塞爾德文不會給予這個機會,“我來時只見到少數,現在深夜也沒聽見太多維多利亞人的動靜。”
“他們居住的很分散。”裡裡亞朵有樣學樣,推推對方的手,示意其該開始,可惜拉塞爾德文的眼神令她微微發憷;當即一面暗啐,一面不情願的補充,“整個維多利亞家族的人都需要在城市擔任職位或者外出發展。‘城堡不養閒人’,這是第一代維多利亞大公刻在二樓大廳的話,而在頂層以及第一區工作的維多利亞人數量很少,其他那些大都住在自己的莊園城堡,只有節日或者大公召喚才會回來。”
“所以這座城堡至多是一個象徵?”拉塞爾德文搭了句腔,然後深吸口氣,於小女僕的目光中費力抬起左手,指了下床頭櫃,“給我足夠大的紙和筆。”
裡裡亞朵聞聲照做,只是在取紙筆的同時回頭,向這人好奇問:“你不是巫師嗎?為什麼不……”
小女僕伸手比劃的模樣有些嬌憨可愛。
拉塞爾德文當即笑起來,搖搖頭,從被褥裡掙扎側身立起,往前挪點,總算在床頭找到個舒服的位置靠住,而後答:“沒有人告訴你武士巫師也要吃飯,也要睡覺,也同是人,同樣有七情六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