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安靜。
熱氣如白紗飄舞蔓延向露天浴池周邊的鮮花園子,些許露珠凝結在綠葉花苞上,金燦燦的陽斜射過來,一粒粒確實如寶石般光彩奪目。
已按摩了許久的女服務生是真切想不通了;疑惑看住好似要睡著的繼承者,薄紗下紅唇輕啟,猶豫半響,雙手靈活往熱水更深處探,好似兩條素白的靈蛇,使水面泛起一圈圈漣漪。
宛若睡著的維多利亞諾福克無聲睜眼,眼中血絲被水汽朦朧,整張臉散發出冰冷氣質,是上位者獨有的不威自怒。
他握住這隻手往後扔;周圍的薄紗女侍從便都不敢造次,熱氣白霧裡更為安靜,甚至能聽到不遠處花草裡的蟲鳴聲。
“你那些朋友呢?”拉塞爾德文找了話題聊。
“他們在隔壁。”維多利亞諾福克翻過身,雙手疊在浴池邊,伸直腿讓身體浮上水面,“你並不喜歡他們對嗎,你的下屬也不喜歡他們,是見過?還是有什麼隱秘的故事。”
“我這個人最喜歡聽故事了。”
水花再次“撲通”飛濺,拉塞爾德文看著在熱水裡翻轉身子的繼承者,手往後拿起果盤邊的酒杯灌一口紅酒,喉結起伏地答:“簡艾斯特定叮囑我一些事。他讓我進城之後守好本分,少惹點麻煩,尤其是麻煩你。”
維多利亞諾福克失笑一聲,偏過頭,又回頭看看被裝入熱氣繚繞裡的阿拉斯加三兄弟,“嘩啦”從熱水裡上來,赤身裸體走向外頭,步伐不緊不慢,讀不出太多情緒。
“一起吃飯吧。”
鬱金香旅店三樓已經清場。
長風過,紅木欄杆邊絲帶飄舞,兩尊獅子石雕相對而立,各自表情惟妙惟肖,皆是踏于波浪之上,威風凜凜地眺望遠方,眺望綠子湖的波光粼粼。
這裡風景獨好。重新換上白袍的拉塞爾德文四人選了靠欄杆邊的位置入座,瞅瞅這些中庭款式的裝潢。古拉通更是十分好奇的拿起女服務生遞來的筷子,握住劃拉兩下,顯然是將其當做餐刀的一種了。
大小冷熱菜上桌。
維多利亞諾福克一行人好似在某個他們不知道的地方忙活什麼。
拉塞爾德文也不等,要了壺之前喝過的燒刀子——也就一小盅,因為烈,是極好的助眠工具。
“這些咋吃啊。”阿拉斯加看著面前這“咕嚕咕嚕”翻騰沸水的銅鼎犯愁,乾脆拿起一片生肉塞入嘴裡,五官皺成一團的嚼起來。
“這東西不是這樣吃的。”服務於側的女服務生實在忍不住了,硬著頭皮上前,為這個像白熊般的巫師夾上一片肉放入銅鼎裡,稍微涮一涮,然後在足夠抵上幾枚紫晶的料理碟裡沾沾,小心送到對方嘴邊上。
“啊……”阿拉斯加張嘴將肉片含住,仔細嚼;眼裡倏地亮起光,朝著這位女服務生不斷點頭,伸手指向那盤肉片。
女服務生不由“噗哧”一笑,塗有紅指甲的手搭在這白胖巫師的背上,隱晦的捏了捏,果然是自己預想的那種手感。
這一下傳遞了許多訊號。
一旁的古拉通當即放下自己的拙劣表演,朝另一名女服務生點頭,伸出手臂不斷示意對方快來。而最受女人歡迎的科諾伏德則手掌握緊鬆開,看眼嘰嘰喳喳討論著自己的女服務生們,端起酒杯,皺眉喝下辣疼喉嚨的烈酒。
熱氣嫋嫋,銅製小鼎裡的沸水不斷翻滾;已切片的豬、牛、羊、雞、魚肉被筷子夾著放入滾燙裡,稍微煮涮沾上調料,美得古拉通差點把舌頭吞下,直接吃到眼紅,吃到蹲坐在椅子上,壓根看不見別的東西。
“這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