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小的保羅繼續組織聲音,眼淚鼻涕一大把,嗚咽著,眼眶紅潤著:“我,我就是想,想阿列克謝了,還擔心你們,就想要找阿列克謝,找哥哥。”
“我不是一直在你身邊嗎?”湯姆十分不理解的皺眉,伸手對準地上還熱乎的屍體,“你就這麼相信卡里多的哄騙?這麼相信雜碎科爾西的話?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阿列克謝,差點親手害死你的哥哥。”
“不……”
加布力爾保羅哭得極大聲,模樣很醜,把剛剛進入的執事們看得停住了腳。
“把這裡處理一下。”加布力爾阿列克謝平靜出聲,腳尖踢了下屍體,並答,“除了我們是沒有任何人可信的保羅,我早就與湯姆說過,誰第一個寫信到我手裡,誰就是家族隱藏的叛徒。”
“不過我沒有想到是你。”繃帶縫隙裡的眼找到弟弟的脆弱模樣,接著垂下了睫毛,“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只是你太過稚嫩了,讓科爾西和裡卡多找到了機會,最後害死了阿瑟。”
“我,”加布力爾保羅努力張開嘴,邊退後邊搖頭,“我沒有。”
“你以為你的信件是誰送的呢?”
衝旁邊執事伸手;阿列克謝將沾滿血跡的信甩在桌上,順帶看眼在擦臉的湯姆,緩緩起伏胸腔,繼續道:“阿瑟一直在暗處保護你們,你見不到他正常,但是我沒有想到你會聽信科爾西的話,會傷害大家。”
“帶他出去吧。”
抬手止住了弟弟想要說的言。
幾名執事架起哭喊且一臉茫然的加布力爾保羅離開,餘下一名俯身在阿列克謝耳邊出聲,告知對方醫師已經在樓下等他。
於是門再閉合,侵染鮮血的毯子也被抽走,整個辦公室除了丁點餘味,再也找不到死亡痕跡。
此刻只剩兄弟二人。
“你處理的太過激了。”加布力爾湯姆兩手叉腰,直直看著沙發上的阿列克謝,“保羅還不到那種年紀,這明明就是你計劃的一部分,為什麼要讓這份內疚綁在他身上。”湯姆說完伸手朝向門外,皺緊眉,鬍子上布有水珠。
“啊。”阿列克謝微微低頭,身子前傾拿起果盤邊的煙盒,取出一支,劃亮火柴點燃。
“你知道與我交手的簡艾斯才多大嗎?”濃霧入肺,啟唇,又呵出來,“這個世上聰明人太多了湯姆,我需要幫手,需要保羅快速成長起來,不然我們很難和我們叔叔較量,很難面對接下來的挑戰。”
“科爾西不敢在城裡下手了。”湯姆彎腰坐在弟弟身邊,也取了支菸,垮著肩膀點燃,“現在姑姑和父親之前的朋友們都堅定不移站在我們身邊。科爾西已經被趕出了這條老街,只有被他收買的一些法官願意為他提供庇護,我們到底是守住了這份基業。”
“不。”阿列克謝搖搖頭,眼瞼下垂,遮住藍色眼瞳裡的幽光,“整個事情才剛剛開始。”
窗外雷聲響,湯姆抬起頭,躊躇半響,趁著煙霧繚繞和窗外的滴答雨聲問:“是簡艾斯那裡出現了變故?還是與和你合作的英格索爾徹底投靠了蒂姆?”
語完,阿列克謝被問得疲憊神色更濃,捏住煙吸,低頭吐霧。
門恰好開啟,是三兄弟的私人醫師進入——一面開啟醫療箱,一面在沙發邊蹲下,著手為這人兒治療。
些許私密的話題到此中斷。
加布力爾湯姆悶悶吸口煙,起身到牆邊酒櫃前取下一瓶金朗姆,不用杯子直接開啟喝,喉管與胃部順著這股灼燒感收縮,終而呵出滿意酒氣。
“你的傷勢被處理得極好。”撕下一小片繃帶的醫師抬眼,向僱主繼續道,“平時少一些運動,我會給你配幾幅外用藥膏,定時擦拭,一個禮拜左右就能好。”
“能再少一點時間嗎?”阿列克謝轉頭看他,“最好控制在兩天之內,兩天之內治好我的所有傷勢,價錢任你開。”
“這會有一定難度。”醫師聞聲沉吟片刻,還是點頭,“我需要四百枚紅晶的治療費,過程會有點痛苦,畢竟是用祈福的手段進行治療。”